首都國際機場,上午十點整。
來自英國愛丁堡的航班於此時降落,待機身穩定之後,空姐便站在機艙口等著迎送乘客。她們的口中,永遠隻有這麼一句台詞:“thankyou。goodbye,wishyouagoodtime。”
隻不過,當一個身著紅裙的女人慢悠悠地從機艙走向出口時,原本守在那裏的中國空姐卻微微愣住了,隨之揚起自然親切的笑容,重複著千年不變的那句話。
這個人出現在中國,是有好事要發生嗎?
末了,她又添上一句:“welcometochina。”
紅裙女子聞言,回過頭來燦爛一笑,墨鏡遮掩下的藍色眼睛閃著自信的光芒。
她要的,便是這種效果。女子踏著平穩的步伐,拉著一個小型行李箱悠哉悠哉地離開她的視線。
要讓一個人映象深刻的方法是什麼,那便是以一個不可能會出現的人的身份,去麵對他。而她,恰恰就喜歡這種驚鴻一瞥的刺激感。
雲齊大廈,在市中心最為繁華的路段,高達三十六層的大樓矗立,與新建的連鎖酒店以一條天橋相接,氣勢宏偉非凡。能擁有如此家產的人,t市隻有季家。
於十七樓的總裁辦公室裏,一群黑衣人正色地站在那裏,強大的氣場籠罩在這寬闊的空間之中,源於辦公室上那臉色平靜,卻讓人不寒而栗的人。
如君臨天下一般,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麵,如海洋般深邃的眼睛在每個人身上巡視著,又慢慢地收回,不說任何一句話。而正是沉默,讓現場的氣氛更為緊張。
桌麵上的手機很不適時地輕輕一震,也拉回了男子的思緒。隻需一眼,那張冷冽的臉似乎有些鬆動,一雙眼睛起了些許波瀾後又歸於平靜。為首的人微微鬆了口氣,有些感激那條信息的到來。
屏幕被一個紅裙女子占據了一大半,隻是背影,金色的卷發披在背後,纖細的身材,白色的細高跟鞋,似乎隻是一個普通裝扮的女人,但隻是憑著這一個背影,他便知道相片中的女人是誰。相片之下,寥寥幾字——愛丁堡的飛機,自己一人。
“運往歐洲的貨為什麼會暴露,我要一個答案,此外,七天之內,把人送到我麵前。”他冷聲警告,直到一群人聽從指令離開,才將思緒重新放回手機上。
目光一直都放在那張相片之上,良久,喉嚨裏才輕輕溢出三個字,有些生疏,似第一次念到這個名字,但話語中,又隱隱帶著別樣的感覺,似癡纏,似想念。
——喬羽萱。
多少年了,這個名字,似乎不再會出現。
他將身子完全靠於椅背之上,直到敲門聲響起,他才淡淡地允了句,繼續閉目養神。
“boss,今天的麵試共收進新人25名,已經幫他們分配好了職務。不過有一位外籍小姐,特別要求將這張簡曆交給你,人事部那邊也還沒有給她一個確切答複,現在還在候客廳等著,不知……”手捧一捆資料的男秘書試探性地問,生怕麻煩到大老板,但那位小姐好像跟老板很熟的樣子,一臉的輕鬆。
男人張開眼,接觸到簡曆上齊劉海,一頭金發的女人時,波瀾不驚的臉有了一絲鬆動。
一張簡曆上,隻有名字,其餘全是空白,如此運籌帷幄,似乎斷定他會點頭答應。
“招她做總裁助理,現在帶過來。”
秘書不可置信地看了男人一眼,而後又迅速離開。第一次見老板如此輕而易舉地收人,想當初他進來時通過了重重障礙,看來這個外國美女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吧。
秘書的辦事效率向來很高,不到一會兒,隨著敲門聲而來的是一陣清脆的鈴鐺聲,笑得一臉燦爛的女人就站在他麵前,白皙的腳踝上戴著一個係著小鈴鐺的腳鐲,他目光一滯,有些失神。
“胤琛哥哥,好久不見。”純正的中文自她口中蹦出,若不是那雙藍得發亮的眼睛,恐怕會有不少人認為她是中國人。
“喬羽萱,你回來幹什麼,是接到刺殺帝都首席的任務嗎?”他手持鋼筆,一下一下地敲著桌麵,他一向習慣這樣,叩叩叩,敲得人心亂。
他太了解她,若不是有任務,她不會舍得回來。而她回來的第一個目標,便是帝都。
對麵的女人明顯愣了一下,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他是知道的,知道她的生活她的目的,卻從來沒有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