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是男的還是女的……?!
“?”牧夏柳一臉不明就裏的表情,墨色的瞳淡淡的看著他。
帝蓮額角青筋直跳,他指著座位咬牙切齒:“你!坐了我的位子!”這家夥!搞半天完全沒聽到別人的話!可惡!
牧夏柳看了兩眼冒火的帝蓮一眼,然後轉頭看向老師:“這是他的座位嗎?”
眾人皆點頭如搗蒜,心裏頭悄悄的為這弱不禁風的少年捏了把汗。
“哦,那麼,”他轉過頭來對帝蓮展顏一笑,“可以請你讓給我麼?”
全班煞到!
古人雲: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帝蓮從前以為這都是鬼話,今天他算是見識到了。不,傾國傾城都不足以描述眼前這笑顏的美麗。這家夥……這家夥美得就像是神話中的妖精!
他呆愣愣的立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才忽然醒過神來,俊逸的麵孔可疑的浮上一抹紅色,眼睛四下轉動,結結巴巴的道:“隨……隨便你了!”語畢,不甘心的再瞥了他一眼,轉身坐到了旁邊的位置。
“謝謝。”牧夏柳再次淡淡的笑了。
“呃……!”帝蓮的臉徹底紅了。
聖鴻高中坐落在城市的南邊,靠近郊區,雖然周圍有居民區,但與其他學校比較起來,就顯得比較清靜了。而且這學校後山以前是戰區,整個後山挖了很多戰壕和防空洞,以前就有學生不小心掉進防空洞裏摔傷的事件發生。
因為這些,聖鴻高中與其他學校相比起來,校園裏的恐怖事件就傳得比較離譜。畢竟從前是戰區,亡魂肯定是少不了。什麼夜半歌聲啦,實驗室裏會動的人體模特啦,廁所裏女孩的哭聲啦……反正提到聖鴻,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他們的升學率,第二就是那些恐怖的傳聞了。
可是傳聞歸傳聞,要是讓人真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又沒人能說出來。
所以,雖然外界傳聞頗多,但還是有很多家長把子女送到這裏來就讀,畢竟人家的升學率在那兒擺著呐。大不了讓孩子們早點回家唄。
下午,體育課,二年三班。
一幹女生圍在一起交頭結耳。
“喂,那個交換生呢?”
“不知道。他沒來上課嗎?”
“我知道!他跟老師請假了,好像在圖書館。”
“誒!!!那頭大灰熊竟然準了他的假!?我簡直難以相信……”
帝蓮耳朵裏塞滿了關於那個奇怪的交換生的消息,他煩悶的從草地上坐起身,對著前方那幾個嘰嘰喳喳的女生目露凶光,“羅嗦,吵不吵啊你們!”
“呃……帝蓮同學……”某女a悄悄的臉紅了。
“啊,對了。”某女b雙手環胸兩眼放光:“帝蓮你一定也被牧夏柳迷住了,不然怎麼那天就那麼放過他了呢。”一聽就知道此女乃純腐女。
“帝蓮……牧夏柳……”群女竊竊私語著,不時的用奇怪的眼神瞄瞄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的帝蓮,然後捂著嘴低聲笑著。
可惡……這群可惡的長舌女……
帝蓮從地上彈了起來,嚇得眾女尖聲逃躥。
他一臉怒火的朝著圖書館衝去,嘴裏嘰哩咕嚕的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不過看他的樣子,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聖鴻的圖書館很大,藏書的種類也很多,高高的書架讓人看了有點望而生畏的意思。
牧夏柳靜靜的坐在靠窗的角落,桌上擺了高高的一摞書,他正低頭翻著一本厚到帝蓮看了就頭痛的書。
他就那麼靜靜的坐在那裏,偶爾有微風拂過,揚起了他烏黑發亮的發絲。
……就像一幅畫。
對,帝蓮就是這樣想的。他一身怒火的衝進來,毫不費力的就找到了那個讓他咬牙切齒的家夥,不是因為現在圖書館裏沒人的原因,而是……那家夥,那家夥即使就這樣靜靜的坐著,身子也仿佛在發光,吸引著人的注意力。
呆呆的站在門口,帝蓮好像忘記自己要來幹什麼了。他不想打破這幅畫,隻想靜靜的欣賞。
忽然,低著頭的牧夏柳似乎有所察覺,他緩緩的抬起頭,看到了門口板著臉的帝蓮,仿佛怔了怔,然後淡淡的笑了:“帝蓮同學,你有事找我?”
似有一股柔和的風拂過帝蓮的身體,看著那張漂亮的臉,他忽然緊張起來,眼睛盯著窗外樹枝上的綠葉:“我隻是……路過這裏。”小心的瞄了一眼,發現他正微笑著望著自己,帝蓮腦袋有些迷糊了,一瞬間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這麼厚的書你居然能看得進去?”等到他“恢複神智”,才發覺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牧夏柳的對麵。那張完美無暇的臉離他不過一臂之遙,甚至連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淡淡的迷人心魄的味道都聞得到。
牧夏柳輕輕合上書,淡淡的笑道:“沒什麼,打發時間罷了。”帝蓮注意到,眼前這個蒼白纖細的少年突然間憂傷起來,明明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家夥,怎麼能流露出那麼滄桑的氣息。
“時間果然是最難消磨的東西。”牧夏柳輕輕的呢喃著,如墨的眸中隱隱飄蕩著煙霧,讓帝蓮看不清他的眼神。
“喂。”帝蓮扭頭盯著窗外的某一處,“感覺時間難以消逝,是因為你沒有目標。如果心裏頭有了想要做的事情,可能會覺得時間過得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