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看到，往常深邃的眼睛裏，這會變得隻容下了自己的抬頭看他的樣子。那眼裏能看到期待，還能感受到炙熱，眼角還帶著笑意，甚至是嘴角都還保持著微笑的弧度。
可是即使這樣，她還是能察覺到對方此刻身上還有些，緊張。
嗯，對。
是緊張。
就像她自己一樣，也緊張。
林嘉安還是沒開口，沐昀帆插在口袋裏的手已經不自覺地握成拳頭。
這是，不願意嗎？
舍不得從林嘉安的臉上移開視線，怕錯過對方哪怕是一點點的表態，所以沐昀帆自然也不知道，林嘉安雖然沒開口，但抓著自己手臂的右手卻在收緊著。
對於兩人的異狀，這會注定是誰都看不到。
沐昀帆的念頭才剛剛起來，便被自己狠狠地否決了。
不會的。
不可能的。
如果真是拒絕，林嘉安這時候不會是這種神態的。
可以說，在這個時候，沐昀帆敏銳的觀察力和果斷的決策力，為他的追求之路添上了東風。
“願意做我的女朋友，我的妻子，我孩子的……”
“噗！”
林嘉安在聽到“女朋友”這三個字時，臉其實已經開始泛紅了。隻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後麵還會接著“妻子”？再往後麵……“孩子”=“媽媽”？？？
沐昀帆雖然不知道林嘉安為什麼突然打斷他，但看這樣子，這反應，好像還不錯的樣子←_←……再則說了，有反應總比沒反應來得強吧？
“願意啦？”
林嘉安沒好氣地轉回來看他，“哪有人，告白的時候連帶求婚也用上的……？！”
林嘉安自己的話才剛說完，便愣住了。
‘告白’？‘求婚’？
好像對方都沒有明確地說吧？！
林嘉安覺得自己的臉好像都要燒起來了。
她將視線移開，更想伸手在麵前扇一扇，但又覺得那樣更奇怪，便死死地握住自己的手掌。
林嘉安想，她或許得強製用精神力控製一下自己才行。
對麵的沐昀帆聽到林嘉安的話，臉上是真正地展開笑容：
“有何不可？”
沐昀帆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地將下巴往回收了收，視線拉低了一些，連帶著聲音也壓低了許多。
聽在林嘉安的耳朵裏，正是又低又啞，說不出的蠱惑味兒。
可更重要的是，林嘉安偏偏在裏頭更聽聞出歡喜的味道。
林嘉安這時候隻覺得自己的心間被不知名的情緒填得滿滿的，好奇怪又……有點喜歡。
正當林嘉安想抬頭，想開口說話的時候，沐昀帆卻突然往後退了一步。
林嘉安一直往下垂的視線，一看到沐昀帆動了，便不由抬頭去看。
可她才抬眼的瞬間，便看到沐昀帆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放大著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林嘉安有些嚇到。
明明是往後退，怎麼反倒更靠近了？
她的身體下意識就往後傾。
幾乎是在她動的時候，沐昀帆的手也抄到她的身後，將她擋住，並重新扶正起來。
雖說兩人幾乎是麵對麵，但林嘉安卻還是抬著脖子。下一秒，她便想明白沐昀帆的動作，並在腦海中勾勒了出來。
雖然她此刻身後沒有牆，但卻有對方的手橫向擋著。再看眼前人的架勢……或許，她遇到傳說中的“壁咚”？或者應該說，是“手咚”？
“我沒有真正地體驗過，‘喜歡’一個人。或者說，是‘愛’一個人。
便是生我的母親，也早在年幼時，便被消耗而盡。
林嘉安……林嘉安……
……林嘉安……”
“嗯？”
“叫叫我。”
“嗯？”
“喊我名字。”
“沐昀帆？”
“嗬嗬……”
沐昀帆突然就笑了起來。
本來是低啞地笑著，後來又變成直起身，開懷的笑。
林嘉安這會完全是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這走向怎麼突然就變了。
沐昀帆的笑聲戛然而止。
隨後他在林嘉安身後的手輕輕一帶，便將林嘉安擁入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