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是上好的定窯白瓷,在街麵上打著燈籠也找不著。這麼好的花盆,你上哪兒買去?”
杜蘅接了東西,有些好笑地看著拓跋宏。那花盆確實是個千斤難尋的東西,胎質細膩,胎色潔白,釉麵光瑩滑潤,不像是瓷器倒像是塊極品於闐寶玉,隻不過,這盆底上的排水洞,卻怎麼看都像是新鑽出來的。
人家送來了,那就是人家的心意。她也不去深究這花盆的來曆,隻是盈盈向拓跋宏一拜。“既然如此,那杜蘅就謝過拓跋公子了。時候也不早了,公子要是不嫌棄,就在這裏用個午膳。”
“我送你花盆,不是想讓你謝的……”拓跋宏飛快地讓到一旁,聽見她開口,心裏有點說不清的情緒。高興著她願意和自己講話了,也心疼著她嗓子壞了。
午膳莫羲錚不回來,杜蘅就吃得很簡單,現在多了位尊貴的客人,就揣摩著他的心思又加了兩個菜。
席間原本指著拓跋宏說話調節一下氣氛的,可他這回卻像是被貓吃了舌頭,也變得沉默寡言。兩人安靜地用完膳,喝完了茶,見他還沒有離去的意思,杜蘅隻好起身道。
“拓跋公子要是沒事,不如和我一起種花……”
“好!”拔跋宏這會兒倒答應得幹淨利索,怕杜蘅反悔似的,搶先跑出去抱了個花盆進來。“這些力氣活你不用管,把種子找來就好。”
聽莫羲錚說,這個少年出身也是極高貴的,但他單純樸實的卻像一塊水晶,身上沒有一點紈絝子弟的浪蕩之氣,讓人很難不喜歡。杜蘅從懷中掏出個紙包,“種子早就準備好了,不過自己的花還是自己動手種得最好,不如這樣,我分你些種子,你拿去種,我們到時候比比看,誰的花開得更好,怎麼樣?”
“這樣最好!”拓跋宏一下被她激起了興致,進門時心裏積淤地那些不快樂,也都煙消雲散。他娘平時最喜歡種花種草,他雖沒有這份耐心,不過卻有信心能勝過杜蘅。
“光比試沒有彩頭可沒意思……”他偷偷瞥了杜蘅一眼,杜蘅淡然一笑,“拓跋公子想要什麼做彩頭?”
“嗯……贏家可以拜托輸家做一件事,輸家不能拒絕,怎麼樣?”
真是小孩子,自以為提出了極有趣的提議就忍不住洋洋得意起來,杜蘅也不拂他的興致,伸出右手,與他擊掌。“那好,就這麼說定了。”
黑色的花籽,黯淡無奇怎麼也無法想象日後花開遍地時的姹紫嫣紅。生命就是如此的奇妙,每一個平淡的背後,或許都藏著驚人的美麗。
“這是什麼花?”拓跋宏好奇地問她。
“先不告訴你,等你種出花苞的時候,再來問我。”她神秘的笑了笑,像是種下了幸福般,把種子小心翼翼的埋在泥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