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每日三餐會準時準點地送進藏經閣,而這位小師叔祖竟也是個好性子,一言不發不吵不鬧,真的就再無踏出閣樓半步。原來所謂的“關門弟子”,真的就是關上門自己練,不練好不給放出來的意思。嘿!真別說,這也算是個好法子。
山中無日月,這一閉就是三年,初時還有弟子好奇時常來觀望,可久而久之這時間一長,大夥兒也就慢慢淡忘了。
某日,
閣樓之中突然傳出二胡悠揚之聲,悲中有喜,喜中略帶傷感之意,天籟之音不過如是,聞者不禁矚目細思,聽者難免有感落淚,真可謂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但有幾回聞。
這個月,天師府上下一眾,耳渲目染心情愉悅,做起事來也是心情愉悅。
一個月後,
某日,二胡樂聲突然又啟,曲風極度悲涼,幾許悲傷幾許話淒涼,數落人間千般苦,道盡世上萬般難,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不免隨著樂聲代入自身傷感,可謂繞梁之音三日不散。
這個月,天師府上下一眾,如癡如醉心情壓抑,做起事來總覺有傷悲。
三個月後,
某日,一曲二胡伴奏耳熟能詳的兒歌橫空出世,似小童初學樂器一般,略顯羞澀,樂聲雖美,可總斷斷續續,節奏極是不穩,那二胡拉的讓人心跟著一上一下的,總怕它斷弦。
這個月,天師府上下一眾,小心翼翼心驚膽跳,做起事來顯得格外謹慎。
六個月後,
某日,一聲破木拉弦劃破夜空,如老牛拉車雙猿鋸木,樂音不全,節奏無序,高低突變,難聽至極,聽得整個人牙根都痛,有想撞死算了的衝動念頭。
這個月,天師府上下一眾,耳塞棉花昏頭轉向,做起事來甚是乏累。
九個月之後,
某日,閣中雖無一絲聲息,可眾人總覺得耳邊有二胡之音響起,一人如此,二人如是,三人同感,最後人人似乎都覺得自己得了幻聽症了,最為離奇之處是每個人聽到的樂曲還都不從樣,或喜或悲皆由各自當時心情而定。
這一日,龍虎山上突聞一聲仰天長嘯,小師叔祖出關了,一步踏出藏經閣,聞訊趕來的老天師當眾親贈師門法器——“千鈞”奚琴,自此葉觀星之名開始傳遍整個天師府。
正當大夥兒都在讚歎老天師慧眼識珠、眼光獨到之時,可問題卻又悄悄地來了,也不知道這小師叔祖是受什麼刺激了?出關才三天,一轉身又進了藏經閣,開啟了他那沒日沒夜的練琴模式。
每天一大早起來就是一曲《第三隻眼》,中午就是樂曲《你是我的眼》,晚上還來一首《我的眼我的淚》,定時定點準時演奏,堪稱風雨無阻、雷打不動。
照理說這勤學苦練也不算是壞事啊!可是你一天到晚就這三首曲子,還非要拉上百八十遍是幾個意思?沒多久弄得全天師府的人都會跟著哼唱了,就連常上山燒香的信徒大爺大媽們,都能配著那琴音旋律跳起廣場舞了。
最終的結果就是,就算葉觀星明明沒在拉琴,可別人腦海裏還總是回響著那三首樂曲的旋律,搞得每個人都快得癔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