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掌故曆史 情愛掌故(8)(1 / 3)

三、情愛掌故(8)

替友娶妻

天津人丁生,家裏很窮,但他仍然節衣縮食,刻苦讀書。他已經定了親,可是因為財力不足,還沒有成婚。他嶽父家裏很有錢,見丁生貧困,便想悔婚。他派人把丁生請到家來,設筵款待。丁生本來以豪飲著稱,見酒不辭,被人一灌,不知不覺就醉倒了。他的嶽父便乘機對他說:“我的女兒有殘疾,不適合做你的妻子。我願意拿出一千兩銀子來,供你讀書,你成名之後,可以另擇佳偶。你同意就馬上寫一張離婚書。”丁生本來性格高傲,又仗著酒勁,就慷慨答應:“我不是出賣妻子的人!一千兩銀子就能打動我的心嗎?我不愁沒有老婆。你既然不願和我結親,我也不勉強,這就給你寫離婚書好了!”他嶽父一聽,十分高興,馬上取來紙筆。丁生乘醉,一揮而就。

從嶽父家出來,在歸家途中他遇到了同窗某人。同窗見他醉得東倒西歪,就把他請到家中,問他從哪裏來,做什麼去了。丁生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同窗。同窗聽後深感不平,而丁生卻淡然處之。同窗家裏很富有,他見丁生的嶽父如此勢利眼,便托媒去提親。丁生的嶽父以為他們兩家門當戶對,就很高興地答應了這門親事,同時商定了迎娶的日期。婚禮的前幾天,同窗對丁生說:“你休了的妻子,我已經娶了。你我的交情很深,舉行婚禮的時候你一定要來啊!”丁生是個很豁達的人,聽了同窗的邀請,馬上就答應了,並說:“我和她已經離婚,彼此已成陌路人,去參加婚禮有什麼關係。”同窗舉行婚禮那天,丁生果然應邀前往。同窗邀他去看新娘,他見新娘容顏姣美,心裏頗不是滋味,但也無可奈何了,於是就入席痛飲,在同窗和來賓的勸誘下,不大工夫就喝得醉意醺醺,昏沉沉不省人事了。同窗命人把他抬到新房,放到床上,反鎖了門就離去了。到五更時分,丁生醒來一看,大吃一驚,自己竟睡在洞房裏!新娘正盛妝坐在那裏等著,急忙要開門出去,可是門已經被反鎖上了。他大聲叫嚷讓人開門。同窗聽到喊聲,開了門走進來對丁生說: “你已經和新娘結婚,把她帶回家去好了。”丁生急了,指天發誓,說他絕沒有做對不起同窗的事。同窗笑道:“這和你無關,都是我的安排。你嶽父如果要說出什麼難聽的話,我和他理論。”新娘知道了丁生是她原配的丈夫,便很高興地同他一道回了家。

新郎、新娘走後,丁生的同窗便命人去告訴那個嶽父大人。嶽父聽了很慚愧,也不敢說別的,隻能認可。後來丁生和那個同窗都科舉高中了。丁生的同窗成全別人的婚姻,這種舉動不就是豪傑之風嗎?可惜不知道他的姓名。

豈可令坐客不歡

武晌,號橙墩,溧水人,居住在金陵。雖然他家裏富有,本人卻勤奮好學、仗義執言,因此為鄰裏所稱讚。

有一次他的一個親戚欠富戶一千兩銀子,富戶一麵把他的親戚關起來,一麵又請他來喝酒。酒席宴上,讓仆人裝著不在意的樣子把這件事透露給他。武晌聽後,拂袖而起:“我的親戚因為欠債被你們關了起來,而我卻坐在這裏有滋有味地喝酒,這也太不近情理了。你們讓我替他還債,可以,說一下就行了,為什麼這樣侮辱我們?”於是便讓富戶放了他的親戚。武晌回家後,把妻妾們集合在一起,把她們的金銀首飾全都借了來,用來替那個親戚還債。他拿著首飾對富戶說:“這些首飾可值八百兩銀子,餘下的我過幾天就還給你。”人們聽說了這件事都讚揚他仗義。

武晌有一位賢慧的妾蘇氏,很會操持家事。有一天家裏宴請賓客,席間,一隻金杯不見了,仆人們非常驚慌,忙著各處尋找。蘇氏說:“大家不用找了,那隻金杯是我收進屋裏去了。”等客人們陸續退席以後,蘇氏對武晌說:“那隻金杯的確是丟了。然而你平日好客,仗義行俠,我怎麼能因為一隻杯子,鬧得客人們都不歡喜呢!”武晌認為她做得對,從此就更加寵愛她。

德藝雙馨程長庚

一代名伶程長庚,雖然是以善唱老生而聞名,實則生、旦、淨、末、醜各種角色無不擅長。

有一天,他和京師著名的青衣喜祿因意見不合,發生了口角。戲目已經排定了,喜祿卻故意托病不到場。後台管事的請程長庚更改戲碼,程長庚說:“姑且再派人催催他。”可是過了很長時間,喜祿仍然不來,管事的又請程長庚改戲,程長庚卻說:“再等一會兒吧。”管事的說:“時間已經很緊、就要開戲了,我擔心坍台出醜。”程長庚大笑:“你用不著這麼憂慮,喜祿不來,自會有人代他出場,又何必改戲呢?”等戲一開場,程長庚自扮青衣,掀簾而出。場內觀眾一見是程長庚扮的青衣,無不驚詫。但是仔細聽來,程長庚不僅唱得聲調婉轉、板眼穩合,即使身段台步也同樣是婀娜多姿,儼然是個絕妙的青衣?人人鼓掌稱絕。戲散場之後,大家爭著問程長庚:“你是什麼時候學的青衣?竟然達到如此神妙的地步,幾乎把著名的青衣喜祿都給壓倒了。”程長庚說: “既然當了戲班的班主,生、旦、淨、末、醜各種行當就都得學會。不然,就難免要受人挾製了。我如果沒有這點本領,又怎麼敢主持這個三慶班呢?”大家聽了連連稱是。

起初,程長庚和小生徐小香的關係最好,給徐小香的包銀也最多。後來徐小香的積蓄多了,就幾次提出來要辭職輟業,程長庚每次都苦心挽留他。有一天,為了一點小事,徐小香竟然不辭而別,回蘇州去了。程長庚幾天之後才知道。他很不高興,立即托一個親戚給蘇州巡撫寫了一封信,請求官府把徐小香押解回京。徐小香被押回北京後對程長庚說:“我佩服你的手段,可是你雖然有能力把我捉回北京,舌卻在我口中,我不唱你又能奈我何?”程長庚聽了笑著說:“你的演技雖然很好,又何必為難我呢?你既拿了包銀,就不該私自逃跑。我捉你回家,不過是為了整頓戲班的規矩罷了,難道非要你演戲不可嗎?你不唱戲,叫你聽戲總可以吧!”此後,程長庚每天除了唱老生戲之外,還要多演一出小生戲,凡是徐小香能唱的,程長庚都能唱。徐小香感到很慚愧,因而更加佩服程長庚。於是他托人調解,請求仍在三慶班演唱。

從以上兩件事可知,程長庚名滿京城,實在是他有真實的本領,決不是徒有虛名。

薑公容子娶妓

太平天國之後,曾國藩鎮守金陵。他上任以後,便著手恢複秦淮舊觀。於是,釣魚巷中,又逐漸出現了一兩名妓女。十年之後,這裏已是青樓繁密,生意又十分紅火了。

柳亭亭是吳閶人,她父親也是有名的秀才。她自幼受父親教誨,能填詞作畫,並且深得古人之法。可是父親去世之後,家中變得貧困不堪。繼母不僅虐待她,而且陰險狠毒地設計把她賣到妓院裏,當時亭亭才十四歲。亭亭見是妓院,就拚命哭叫,可是無濟於事。鴇母先是百般誆騙、誘惑,隨之又是棍棒拷打。不得已,她便隻好從事這賣笑生涯了。但是她選擇人非常苛刻,一時之間聲價冠於秦淮。如果不是盛名之士,即使是想求她陪陪酒,也不成。至於她的詩畫,則更是貴如拱璧。亭亭的發如黑漆,有一種天然的美。開始時,她不戴金釵銀珥,隻是在發髻上點綴幾顆明珠,在珠光的映襯下,更顯示出烏發之美。她的容貌也非常漂亮,真是一笑百媚生。所以到金陵來的遊客都說:“亭亭的麵頰不能輕易地讓風吹著、讓日曬著,風一吹就起皺紋,日一曬就變黑了。”

薑瑰,字元玉,宣城人。他的父親淑善正在候補南都知州的官缺。薑瑰當時18歲,正隨父親住在南京。父親對他管教很嚴,不允許他隨便到外邊遊玩。薑瑰不僅人長得英俊瀟灑,文章也作得漂亮瑰麗,恰如其名。他的同學李碧泉卻是個浪蕩子。李碧泉的父親曾任溧陽知縣,因為貪贓枉法被罷了官,然而家中卻很富有。李碧泉見薑瑰年輕老實,便打算把他騙到亭亭家,把他介紹給亭亭,讓亭亭為他神魂顛倒。然後他再告訴淑善,讓淑善去幹涉薑瑰和亭亭的交往,斬斷他們的情緣,以使亭亭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