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整整下了三天,屠城整整屠了三日。整個大宛城遍地都是觸目驚心的紅色,到處都是躺倒在地上的匈奴屍體,匈奴第一重鎮成為一座血淋淋的死城,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城中的怨氣衝天。
大雪深處,一個道士默默看著這一切,輕輕搖頭:“又因必有果,大道殊途,一將功成萬骨枯滅,一仙得道伏屍百萬啊。”
道士輕輕搖著頭,轉身走向雪海深處,漸漸與天地融為一體,再也尋不到蹤跡。
帥帳裏,雷蕭看著空空的懷抱坐在那裏,手指來回握攏又鬆開,似乎要抓住些什麼,可終究什麼也抓不到,能留下來的也隻有一抹蓮花香。隻是香味在變淡,慢慢消散,他能做的隻是繼續感受這熟悉的味道,永遠牢牢刻在腦海裏。
“哥哥,姐姐是神仙。”林熙一邊朝小手上哈著熱氣,一邊睜著大眼睛很認真的告訴雷蕭。
雷蕭近乎死寂的眼中漸漸露出一抹光亮,他撫摸著林熙的頭問道:“姐姐真的是神仙?”
“嗯!”林熙肯定的點頭。
“我也相信她是神仙,可我怎樣才能在找到她?”雷蕭站起身,望著落落身體飄散消失的東方天際。
“點仙燈,上仙台。”林熙揉揉凍得有些發紅的小鼻子說道:“都說了姐姐是神仙啦,哥哥要成神仙當然就能找到姐姐了。”
“是,點仙燈,上仙台。”雷蕭眼中的光芒變得明亮起來,站起身堅定的說道:“我要點仙燈,登仙台!”
他知道林熙沒有騙他,落落的確不屬於人間,人死後怎會飄於天際之間?隻要他一朝成仙便有希望尋找到落落,不管是在輪回之中還是在宿命深處。成仙,這是先決條件。
“林熙,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雷蕭問向小丫頭。
“不知道了。”林熙撅著嘴巴歪著臉頰想了半天,異常苦惱的說道:“哥哥,我想不出來,可我就是知道姐姐是神仙。姐姐沒死,我能感覺到姐姐還在呀。”
“在哪?”雷蕭抱起林熙。
“不知道。”林熙又是搖搖頭,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擦擦雷蕭的眼睛道:“我還小,可能等我長大了就知道了。”
“哈哈哈……”雷蕭笑了起來,盯著天際高聲道:“十方界,等著我吧,我一定會仙燈盡燃尋你而去的!”
希望之火在雷蕭身體中燃燒起來,若要尋找到落落,自己必然要進入十方之境。十方之境便是仙界,仙界恒古長存,沒有什麼不可能。人燈已燃,重踏仙燈途,做人苦,那就做仙吧。
大軍屠城三日班師返還陽光與李辰昴會師,這一役殺的匈奴心驚膽戰,立即派來使臣向大燕朝求和。等到雷蕭二十萬大軍回到陽光之時,求和議程已經基本定製完善:匈奴向大燕稱臣,朝貢百年。
當李辰昴看到凱旋而歸的雷蕭之後,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才是,隻能向雷蕭深深行了一個學生禮。
“我李氏江山全仗師傅……”李辰昴有種聲淚俱下的感覺。
“不必多禮。”雷蕭揮揮手道:“匈奴使臣在何處,我要見他們。”
“是,學生這便將使臣傳來。”李辰昴對雷蕭言聽計從。
稍候不久,幾名匈奴使臣便被傳來,見到雷蕭之後,麵色驚懼,竟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下臣拜見將軍。”使臣發出顫抖的聲音,低下頭不敢正視雷蕭。
匈奴中關於雷蕭的名字早已傳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連斬匈奴猛將。尤為可怕的是大宛屠城三日,已給這個將軍蒙上一層殘忍嗜殺的麵紗,是以使臣見到這位殺神自然而然的瑟瑟發抖。
一旁的李辰昴看在眼裏歎在心裏:這匈奴人一向桀驁不馴,便是見到朕也不會如此驚懼,卻在師傅麵前如老鼠一般。朕沒有看走眼,並肩王的確是我大燕之福,乃我李辰昴之福啊。有並肩王坐鎮我李氏江山,誰敢來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