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京城正如孫有祿所盼一般:皇帝李奉先駕崩,滿朝文武分成兩派,一派維護正統欲尋太子李辰昴登基為帝;另一派則以太師皇後為首,擁立八皇子李辰乾為帝。八皇子李承乾年僅八歲,非皇後所生,其生母僅是一名不得寵的妃子而已,並在數年前暴斃身亡。
李奉先為何突然駕崩隻容猜測,但大燕朝的勢力集團鬥爭陷入白熱化,甚至連李奉先出殯都棄之不顧。最為耐人尋味的則是李奉先宣布廢黜太子之事僅是口諭,否則一切早已塵埃落定。
朝堂之上勢力爭奪,邊戍之地卻鐵血飛揚。
盧伯堯最終選擇大開城門迎戰匈奴,與匈奴在烽火關前擺開陣勢。這是大燕朝繼陽光、玉門關陷落之後的首次出擊,隻準一仗功成,斷不可失敗,因為大燕朝西北邊戍已然沒有退路。
旌旗飄搖,戰鼓雷滾。
烽火關外,匈奴騎兵一字排開直朝烽火關;關口下,大燕朝戍邊將是衣甲鮮明,同樣排開陣勢進行迎戰。城牆上數千弓箭手手執弓箭,隻待一聲令下便萬箭齊發,叫匈奴兵有來無回。
三軍將士的臉上呈現出一股戰前的亢奮,眼前便是將恥辱帶給他們的匈奴,隻有殺了這些匈奴方能一洗雪恥。他們是軍人,斷然不能容許失敗的烙痕刻在他們心口。
此時的大燕朝將士鬥誌極其高昂,如同一隻隻困鬥已久無法發泄的猛虎一般。現在的迎戰就是一個宣泄口,所有的不甘與不屈,所有的仇恨與瘋狂都將從這個宣泄口噴湧而出,繼而形成一股洪流狂暴的向前席卷,吞噬所有阻擋他們腳步的人。
“咚!咚!咚!……”
戰鼓擂鳴,秋風瑟起,殺機漫天!
騎馬處於盧伯堯一側的雷蕭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他體內的靈氣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遊轉,瘋狂的湧向人燈處。而人燈也隨著靈氣的湧入變的昏黃,一點一點褪去本來覆蓋在上的朦朧。
“呼……”雷蕭深深吸了口氣,抑製住因為興奮而導致的身體顫抖。
“侯爺在我身側便好。”盧伯堯盯著對麵匈奴,沉聲叮囑雷蕭。
此為大戰,若這個定國候戰隕,其後果怕是比吃了敗仗還要嚴重。盧伯堯看到雷蕭在顫抖,以為他已經怕的不得了。
耿彪四名盧伯堯的親兵將雷蕭牢牢護在中央,隨時準備掩護他撤退。他們的臉上一片肅殺,恨恨的盯著對麵百米之外的匈奴軍。
“無那漢狗,可敢與我一戰,哈哈哈哈……”匈奴軍中傳來一個粗豪至及的聲音。
一個手執狼牙棒的匈奴將領出現在陣前叫陣,這名將領異常強壯,****的胸膛肌肉膨脹,長約一米半精鐵打造的狼牙棒在他手中恍若玩物一般,一看便是天生神力,不可多得的猛將。
“此將名為冒頓,天生神勇,誰去迎戰?”盧伯堯盯著冒頓沉聲說道。
“我來一戰!”燕朝陣中掠過一名驍勇的武將,手執一柄關刀向掠陣的匈奴兵衝去。
“咚咚咚!……”
戰鼓急促響起,鼓點幾乎與馬蹄聲重疊,砸的人心髒瘋狂的跳動,催動鮮血向身體各個地方輸送,將殺機凜凜的戰意徹底燃燒起來。這是戰爭的音符,亦是鐵血猙獰的號角!
“吼!……”
燕朝三軍同時向天揮動手中的兵刃,發出排山倒海的吼叫聲。吼叫聲充滿金戈鐵馬的狂暴,充滿戰場殺戮的瘋狂至極。瑟瑟秋風在顫抖,繞過暴吼的三軍陣仗,留出一片真空地帶,怯懦的藏在一側。
馬蹄沉悶,迎戰的將領豹眼怒睜,嘴裏發出衝天的喊殺聲。
“殺!……”
對麵的冒頓亦是單手勒住韁繩,手中的狼牙棒高高舉起,一臉猙獰的直直衝來。與戰馬融為一體的身形在平地上卷起一股土塵,與豹眼將領瞬間擦馬而過。
“砰!”
“啊!”
短促的慘叫聲傳出,黑黝黝的狼牙棒重重砸在豹眼將領的頭頂,腦漿迸裂,鮮血噴湧而出。手中向對方砍去的關刀無力的脫手掉落,砸在地上。
“噗通”一聲,豹眼將領摔在地上,滾了幾圈靜靜趴在土地上,流淌出的鮮血染紅一片,散發出濃鬱的血腥味。
戰馬馱將而出,空鞍回陣。
戰鼓停歇,吼聲消失,一股難言的悲情彌漫在大燕三軍陣仗之中。軍心瞬間遭挫,似那沾滿鮮血的狼牙棒狠狠砸在每一個人身上一般。
盧伯堯的臉色變得極為黑沉,嘴裏泛著一抹淡淡的苦澀。
“誰來與我一戰,哈哈哈哈……”冒頓揮動狼牙棒,發出囂張的大笑。
“我與你一戰!”清亮的嘯聲傳出,一名偏將從陣中竄出,直直衝向手執狼牙棒的冒頓。
戰鼓震天,吼聲齊出,將士們用炙熱的眼神死死盯著這名偏將,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戰鼓越發急促,急促到所有的戰馬都變得極不安分;吼聲停歇,一股肅殺的凝重之氣由陣中衝去,卷起一捧黃土,蔓向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