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百裏鐵匠鋪(1 / 3)

古錠城是一座不大的城市,交通發達,以打鐵鑄造出名。

在這小城的後街有間鐵匠鋪,鋪內爐子前坐著一個又瘦又黑的小男孩,他叫馮欒,十六歲,今天如同往常一樣,店裏冷冷清清沒有任何生意,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好多年了,幾聲痛苦的咳嗽傳來,那是他的父親馮百裏,曾今是一個非常出名的鐵匠,還給將軍打造過佩劍,那時候,百裏鐵匠鋪在古錠城首屈一指,生意也是最好的,木質的門檻多次被踩壞過,可馮百裏多年前右手不幸受傷,從此便一蹶不振,生意也是一落千丈,現在隻能賣點家用鐵器為生,生活很是清苦。

一個腳步聲傳來,馮欒立馬起身,來客人了。一男一女,穿著華貴,像這樣的客人如今極為少見。

兩人四下觀看,女子用絲巾捂著鼻子說:“早跟你說了,去‘王記鐵匠鋪’,這破地方恐怕連菜刀都沒有!”

男子微微一笑,說道:“可父親年輕時來過這裏,就認定這家,誰想到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請問你們需要什麼?”又瘦又黑的馮欒有些怯生生地問道。

“算了算了,走吧!”女子見到這麼磕磣的夥計更加不耐煩,男子見狀依然微笑著,說道:“來都來了,急什麼。”轉頭看向馮欒,“你這這有沒有匕首?要上等的。”

馮欒正準備說話,父親氣衝衝的聲音驀然傳來:“買匕首,去那‘王記鐵匠鋪吧’,他那裏的匕首雖然不耐用,但造型好看,適合你們這些貴族!”

女子聽到這諷刺的話頓時生氣了,就要拉著男子出去,男子無動於衷,繼續問道:“原來是百裏師傅,家父曾今在您這打造過一把匕首,用了許多年,不幸遺失了。”

這一番話後,腳步聲響起,馮百裏從偏門走出來,四十多歲的男人,頭發灰白,麵容憔悴,看上去足有六十出頭,可男子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馮百裏止不住打顫的右手,手背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怪不得曾今名氣極大的百裏鐵匠鋪,如今落魄成這幅模樣。

馮百裏看了看男子,輕笑了一聲,說道:“現在不賣匕首了。”這笑聲平平淡淡,沒有任何感情,卻道盡了人到中年,突生變故的一種無奈。

男子歎了一口氣,拉著女人的手臂,轉身離去,就在這時馮欒怯生生地說道:“您看看這把匕首?”

男子轉身,看見馮欒從牆壁木櫃的夾層中,拿出一把不起眼的匕首,匕首造型普普通通,甚至有些難看,不像出自老師傅之手,更像是眼前瘦弱男孩隨手打造的,男子笑了笑,接過匕首,隨意地看了看,用大拇指摸了摸刃口,這一舉動他很快就後悔了,大拇指被割傷了,這不起眼的匕首竟然如此鋒利!

男子吃驚的將匕首拿到陽光下仔細觀看,刃口流光閃爍,渾然天成,沒有一絲缺口不平之處,難道是百裏師傅早年的作品?

“這匕首我要了!”

兩人走後,桌上放著一塊銀子,看上去足足有五兩!這貴族出手可真大方,五兩銀子超過百裏鐵匠鋪近兩年的收入!

“小兔崽子,你這匕首從哪裏來的?”馮百裏將銀子小心收好,本想嚴厲地質問馮欒,可臉上止不住地露出笑容。

馮欒聽到這話,心一橫,說道:“是我偷偷打造的!其實我早就想和父親說了,我不想念書,我想繼承百裏鐵匠鋪!”

“什麼!為父不讓你打鐵,是有道理的,你看為父當年多輝煌,如今還不是落得如此田地,你難道能超過為父?咳咳……咳咳咳!”馮百裏一陣劇烈地咳嗽,回到房間把門一關。

留下馮欒一個人站在鋪子裏,他回到爐子前,雖然早就猜到結局,可不免還是有些傷心,從小他就和別的小孩有些不一樣,他有一種天賦,閉上眼,他能感覺到爐子內火焰燒得不是很旺,這種淺色的煤炭火,外麵溫度稍高,裏麵溫度低一些,但並不是均勻的,它是起伏不定的,如同抖動的絲綢;外麵太陽曬在綠草上,旁人隻能看到一片綠,可他能感覺到一縷縷跳躍的小顆粒,進入葉片裏,變成能量。隻要是有溫度的東西,他都能感覺到,這是一種對溫度感知的天賦,這能讓他控火到入微的地步,所以才能打造出那樣的一把匕首,要知道,馮百裏可從未正式教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