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機場偶遇(1 / 3)

淩晨1點鍾,一陣轟隆隆的刺耳聲音劃過天空,將寂靜的夜色打破。在機場聽到這種聲音並不稀奇,那是飛機起飛或降落時帶來的。

一輛的士車靜靜的停在機場出口不遠處的路邊空地上,月光懶洋洋的灑在地上,若有若無,四周彌漫著夜的冷清。一個身影孤單的坐在的士車副座上,像是在等司機。昏暗的車廂和周圍的環境幾乎融為一體,這讓那身影的主人看上去有些焦躁不安,聽到這個刺耳的聲音,煩悶的長呼一口氣。

他不耐煩的,也是習慣性的從口袋掏出手機想看看時間,發現是關機,才想起上飛機前手機就已經玩到沒電了,隨手將手機丟進手邊放零食和雜物的小包裏,無奈的癱倒在椅子上。

他怕麻煩,從不給自己口袋裏多帶一件多餘的東西,比如錢包、手表。這時看不到時間,又開始懷戀起小時候媽媽送的那塊石英表,自從有了手機就沒有再戴過,印象中好像把它藏在時間囊裏了,還有兒時的那些珍愛的玩具,如今它們怎樣了.......。

他的思緒開始飄忽不定,但是並沒有沉浸在其中太久,焦躁的情緒便將他從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中拉回現實--等待的時間總是那麼難熬。於是他推開車門走到車外,翹首望向機場出口的方向,期待著司機快點回來。

在這陌生機場的夜裏,感受著重回寂靜的四周,總是容易讓人產生一些詭異的念頭。

一陣冷風襲來,他顫抖著身子又鑽回車裏,然後緊了緊衣服。國慶節才過沒幾天,哈爾濱的天氣就這麼冷了。好在下飛機前學著其他旅客一樣,從行李箱翻出一件外套披上,不然這會可得凍死了,尤其是他的下半身還穿著休閑短褲。

他就是剛到哈爾濱上大學的周歌。

大概半個多小時前,他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從機場出來,一個腦袋圓乎乎,一口地道東北口音的的士司機熱情的上前幫忙提包,說是隻要半價就給送到目的地。

周歌心裏琢磨了一下,這車可能是剛送旅客來機場,怕空車回市區,正好撿個便宜;要是坐大巴回去,這大晚上的路況不熟,到了市區一樣要打車;而且這司機看上去也挺和善的,自己也正愁這麼多行李的重量,於是就滿心歡喜的上了車。

誰知這司機把車開到路邊的小塊空地,離機場出口也才幾十米的路,便借口說要去上廁所,還讓他幫忙看下車,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還不回來,一大堆行李都被鎖在後備箱,想走也走不了。

第一次出遠門就碰到這種事情,周歌大呼倒黴。這司機太不靠譜,等他回來一定要拿回行李改坐大巴去,他在車裏憤憤不平的想著,還帶著點惶惶不安。

陌生的機場,陌生的司機,手機又沒電,萬一有什麼意外都不能打電話,又不敢隨便離開,要是那司機回來見不到人直接把車開走呢?

正彷徨時,機場出口處傳來一陣喧囂。周歌不顧寒冷,急忙走出車門,發現有不少旅客下飛機出來,陸續登上大巴車。剛才要是沒貪小便宜選擇坐大巴車,這會應該快到市區了吧,他有些鬱悶的想著。

正猶豫著要不要喊個人過來幫忙,人群中便分出一個身影,手裏提著一隻行李箱,歡快的朝著他的方向小跑過來。

細看那人時,可不正是那司機嗎,隻不知他哪來的這行李箱,不會是在廁所裏撿了別人的吧?

周歌正想衝他嘮叨幾句,以報半小時的等待之仇,那司機卻搶先說道:

“哥們,讓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大概也是怕周歌抱怨等了太久,一臉樂嗬嗬的。沒等周歌回答,他便轉過身去,對著不遠處用力揮了揮手,大聲喊道:

“這邊,這邊。”

然後利索的將行李塞進車裏,低聲朝周歌耳邊說了句:

“兩位美女,好好把握機會。”

周歌雖然聽到司機說的話,卻一時沒回過味來,顧不上原先設定好的一堆抱怨言辭,被司機的動作吸引,順著他揮手的方向望去,借著機場出口射出的微弱燈光,隱約看到有兩個細瘦的身影,正步態輕盈的往這邊走來,像兩隻幽靈一般,走路輕飄飄的。

周歌幡然醒悟,明白這司機謊稱上廁所,其實是去拉別的旅客,那行李箱大概是那兩位姑娘的。這司機大概還看了航班時刻表,知曉半小時後還有一班飛機到,自己這是被拚車了,難怪開始隻要半價。

哈爾濱的機場夜間並不十分繁忙,半個多小時能有一班飛機起降算是快的了,要是這樣算起來,剛才等的這時間還不算太冤?隻是這樣的方式做生意,讓周歌覺得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心裏十分不爽。

看著越來越近的兩位女生,他倒不好意思開口要求拿行李下車,不然說不定這司機又會讓這兩位姑娘等半小時。而且看這司機大叔滿臉堆笑的樣子,剛才醞釀好要發泄一通的情緒已經泄去了一大半。

更重要的是,眼前這倆姑娘讓他心裏麵若有若無的有那麼些期待,卻不好意思說出來。

“小夥子,還在看呢。快上車,一會慢慢看,這麼冷的天可別凍壞了。”司機大叔早已鑽進駕駛座裏,從車窗伸出一隻手朝著正發呆的周歌揮手說道。

周歌沒有領會司機大叔話裏關懷的意思,反而覺得這話聽著別扭。雖然他也的確是想看看她們長的什麼樣,但被司機這一說,倒好像自己是要貪圖她們的美色一般。就算是吧,也不能這麼明白的說出來呀,真想揍他幾拳。

好在這會那倆姑娘離車還有點距離,希望她們沒聽見司機的話。這司機也是老道,知道先將她們的行李拖上車,就不怕人不跟來了。細想自己剛才也是這麼的著了他的道了。

要是司機知道他有這心思,真是有吐血的衝動,好心還當驢肝肺了。

為了澄清自己不是那種好色之徒,周歌隻好憤憤不平的鑽進車裏。卻總感覺好像哪裏有點不對,少了點什麼,渾身不舒坦。漆黑的夜色掩蓋下他沒能看清她們的容貌,但是看那身材廋不搭嘎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了她們。

等到周歌上了車,司機大叔轉過臉來“嘿嘿嘿”的幹笑著,接著便哼起小調來,似乎對今晚的收獲很滿意。那得意的樣子在周歌眼裏就像是在對他說“小樣,你的心思被我看穿了吧”,更像是在宣告某種勝利,要多欠揍有多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