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奕回到書店躺著，怎麼也睡不著，他盯著虛空，淡淡的月光照進來，在床前照出一個亮斑，照進他的心頭。
徹夜未眠，一大早起來，左秋銘已經回來了，韓奕心知他昨夜一夜未歸，和平時一樣從一間極其簡易的廚房裏取出麵包，拿到櫃台處放好。
兩人就著那個不高的櫃台當做桌子吃著早餐，韓奕餘光瞥著左秋銘，沒有任何異常，他繼續嚼著幹巴巴的麵包，絕口不提昨晚的事情。
“小奕，今天還要麻煩你寫幾封信，附近有幾家托我給她們帶到旁邊的小鎮，在中午之前弄完就可以了。“
韓奕狠狠咬了幾口麵包，漫不經心道：“好。”
“對了，今天怎麼沒有拿牛奶出來？”左秋銘已經將麵包吃了大半，似乎有些噎著。
韓奕連忙嚼碎口中的麵包，咽下去後才回答：“牛奶隻剩下一袋了，我看著不好分就等著你什麼時候去拿再喝好了。”
左秋銘沒有說什麼，從旁邊接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完，將杯子放在櫃台另一邊，拿起外套就要走人。
“今天也是要送書嗎？”韓奕目送著他，手中握著隻剩下幾口的麵包。
“等下回來再送，我先去學校一趟，把你的入學資格證弄到手再說。”
說完，左秋銘坐上他送書的那輛有些陳舊的小轎車離開了這個偏僻的書店。韓奕站在櫃台處，將磨蹭著沒有吃完的麵包一口吞入肚，看著左秋銘離開的方向半天沒有挪動位置。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將櫃台上的東西全部收拾好，騰出一塊空地，照著左秋銘給的名單挨個寫信。
信的內容無非是一些關心慰問的話語，畢竟附近的人家都不太會寫字，都拜托這家書店代寫，韓奕按照左秋銘的說法一封封寫著下來。今天的分量不多，韓奕一個多小時就全部寫完，看看門外，左秋銘還沒有回來。
他無聊地轉著筆，心思卻不在這裏。
今天，小朋友們沒有來，韓奕覺得這裏安靜得過頭了。思考了好一會兒，他才從褲兜裏抽出昨晚被塞進去的那頁白紙，他謹慎地將紙對著光線處，模模糊糊感覺到上麵有字，隻是不知道要用什麼特殊的辦法才能看到上麵的內容。
看了好半天，依舊毫無所獲，韓奕將那頁白紙對折，看著眼前的書，沉思著，一動不動。
突然，他的手抖了一下，白紙悄無聲息地落入櫃台上其中的一本書中，將書合上，韓奕微微皺起眉頭，將手裏的書放到一旁的書堆裏。
店裏安靜得過頭了，韓奕心中莫名的焦躁，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原因，他現在都無法判斷自己此刻的心情，激動還是還是害怕，根本無法分清。
將近十二點的時候左秋銘果然回來了，神色有些愉悅，找到韓奕就將手裏的入學資格證交付到他的手裏，鄭重得讓韓奕手心微微顫抖，他接過那個小本本，仔細打量，翻開，裏麵隻有一些基本的個人信息。
”不用照片？“韓奕印象中這樣的小本本上的個人信息一般都是要照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