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嶺,周圍的林木都有一定的年歲了,明亮的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映照出斑駁的剪影。
夏蝶仍舊抱著夜零,沿著月光照不亮的瀝青路飛速朝市區的方向行走,夜零什麼也不問,他也什麼都不說,他們這個樣子持續了挺長時間。
夜零在害怕,也在思考,這個夏蝶確實如同她的哥哥一般有能力遮屏她的透視,最麻煩的是她聽不到他的心聲,也猜不懂他的心思,她仿佛看到了披著人皮的狼外婆。
如此長時間的沉默,夜零也時不時轉頭看他,在她驚愕的目光下,夏蝶不置可否,一直保持輕笑。
夜零在朦朧的月光和斑駁的陰影裏細細打量他,他確實如貝亞克利斯所描述的,形容這個男人最恰當的簡易用詞隻有“漂亮”這兩個字,棱角分明的五官,長眉入鬢,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膚,長長的睫毛在他微垂的眼睛下形成一道扇形的剪影,勾魂攝魄的美瞳,優美的唇形勾勒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的眼睛,嘴唇,無一不勾人心魄,男生女相,必出妖孽,他就是個妖孽,一個帶著似笑非笑神情,慢慢入侵她身心的妖孽。
身形氣質美如天神下凡,邪如魔神再臨,這個妖孽般的男人,根本不似人間的產物,就如同高洪之前心聲闡述的,他就像憑空冒出來的,或許,他真的就是憑空冒出來的。
漸漸地,他們越來越接近市區,夜零忽然開口:“你夠了吧?你可以放我下了了麼?是時候分道揚鑣了。”
他似乎拒絕回答夜零這個問題,輕聲詢問道:“我今晚能跟你回家麼?”這是一種商量的語氣,他的聲音猶如天籟,美男子呀美男子,聲音都是美麗的。
“不行!”夜零心裏咯噔了一下,她怎麼樣也不會被美色所迷,跟她回去?那可不行,就算她現在不承認跟他有這個或者那個關係,在這種情況下,帶一個男人回家,就等於承認了她跟他有那麼點曖昧關係,那就百口莫辯,跳進豆漿都洗不清!到時候哥哥一定會大發雷霆的,曾經有個男人不知好歹地去她家,請求哥哥允許她們交往,當時那個情形……
關鍵是夏蝶這個男人太危險了,誰知道會不會對夜家產生什麼不可收拾的威脅……
“那,你跟我回家,我請你吃飯。”夏蝶緊緊拽著夜零,眼眸楚楚可憐地盯著她。
暈倒,他腦子被門夾過麼?
“還是算了吧,我自己能回去。”夜零很認真的拒絕,心想接下來他不會說要她謝謝救命以身相許吧,她汗毛都豎起來了,但她立刻在暗地裏責罵自己怎麼可以有這樣奇怪而齷蹉的想法。
但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夏蝶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她的遐思,又丟了個重磅炸彈。“大恩不言謝,謝字太單薄,你應該無以為報,說‘我願意以身相許。’”
“許你妹呀!你腦子進水了?要說謝謝的人是你吧,我幫了你,你竟然這麼對我!況且我連你名字都不知道,我們倆本來就不認識,也不該有交集。”夜零就知道,這個家夥不是什麼好鳥,但是她居然下不了手殺他,不是不敢殺,是不能亂殺他,會有損陰德值的,雖然她也不知道她殺不殺得了這男人,但是無論怎麼樣,這樣做她都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