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總是親自在她的門前等候,每天都這麼發瘋地搖晃著她,口裏還是不停地說著瘋話。
忽略夜瑞的話,夜零又一次有些疑惑地問道:“哥哥,你不需要每次都在我門口等候,我會乖乖去大廳吃早飯的。”現在可才六點半呀……
夜瑞一臉地玩世不恭,理所當然道:“哦,哥哥隻想看見你打開這扇門扉走出來,跟早飯沒有關係。想到你明天就要呆在學校了,555馬上就不在哥哥的羽翼下成長了,你叫哥哥情何以堪,哥哥馬上就要體會至親不在身邊的孤獨感……”說著,他還有模有樣地用右手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白色的手絹擦拭眼淚,汗呀!真像那麼一回事。
夜零不禁一股惡寒湧上心頭:“哥哥,你能不能換一出戲,你已經演了好多年了。”
夜瑞立刻換上了笑臉,一邊推著夜零,一邊笑道:“好嘛,好嘛,我們的小零零今天以後就正式進入大學了,家裏所有人都想在你出門之前來一個歡送儀式呢,跟我到大廳去吧,吃完早餐,就去學校咯。”
什麼歡送儀式……唉,夜零苦惱地想著,夜瑞是她唯一的至親,在別人麵前很正常,但是在她的麵前永遠都是個瘋子。
他所謂的歡送儀式,就跟以前不會有太大差別,每次都是一群僵硬地人演奏一段“哀悼曲”。就像某國領導班子有人去世了,然後悼念時候用的曲子,由於太過哀傷,不適合“歡送”二字,因此,夜瑞命令演奏的人把這段音樂演奏得歡快些,但聽起來十分不和諧。
夜零的早晨就在這麼無奈的過程中度過。
今天是夜零進入大學的第一天,夜瑞要親自護送她上學,夜零與他一起坐在車後座上相對無語,車上播放著那段哀悼曲,加上那沉悶抑鬱的氣氛,逼得她差點斷氣。
夜零悄然凝視著哥哥,修長的體型和一張中和了天使與惡魔的臉,他那玩世不恭的外表,傲慢且無視蒼生的眼神,整個人體現出來的是真真實實陰暗的、虛榮的、放蕩的、霸氣的、墮落的、自戀的氣質,可偏偏這種氣質對於活著的人無論是男還是女都是一種無比銷。魂的春。藥,從來沒有哪個目標能夠逃離他的魅惑。
自戀是引人上癮的罌粟,虛榮是撒旦最喜歡的罪,哥哥夜瑞這兩樣都沾上邊,擺明了就該下地獄。夜零愉快地想,怕是地獄也不敢收他,他會讓地獄天下大亂,這個家夥是個瘋子。
前麵開車的,是一位一直服務於夜家的老管家夜冥,夜零喚他冥叔。他是個擁有千歲的老僵屍,雖然不能解讀哥哥夜瑞的想法,夜零對哥哥的了解很大一部分來自於冥叔的內心獨白,別看冥叔表麵上是個精明幹練,並具有紳士氣質的中年男人,他內心世界顯露的卻是個猥瑣了幾百年的糟老頭。
這個護送陣仗不小,與夜零所乘坐的車並駕齊驅的還有另外兩輛車,它們分別馳騁在她們車子的兩邊,左右各一輛。
車裏麵都是夜瑞的保鏢,有部分也都是僵屍,當然也有一些人類混雜在裏麵,雖然不在同一輛車上。
但是大家所在的空間距離並不大,這正是夜零每天最苦惱的事情,她麵無表情地承受著蟬鳴鳥叫般的聲音:不就是家裏有點錢嘛,裝闊?奶奶的熊,老子以後發達了,也讓自己小孩風光風光……
陳四那小子算老幾,敢當眾羞辱老子,老子千辛萬苦進了夜家,今晚就去找你小子報仇,咱們等著瞧……
怎麼辦,我昨天看到怪物了,太可怕了,別想了,別想了,千萬要冷靜。
她是老板的妹妹,也是我上司,要是哪天摘到手來,那這個大家族的產業不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夜零可以從每一個不同人的角度和那些千奇百怪的想法裏看出他們現在腦海中正閃現出各種畫麵,讓她匪夷所思的是有一部分麵癱的腦殘人士居然早已經在幻想中跟她談戀愛,為的就是麻雀變鳳凰,她在想,她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真的能讓他們飛上枝頭麼?她也不知道。
這些想法是並不讓她蔑視:記住你的道德僅僅是你的習性,不要以為別人是不道德的,因為他們有其他的習性。
但還是讓她鬱悶,她知道這些人不會,也不敢對她怎麼樣,一群剛毅陰森的保鏢,其實骨子裏麵脫離不了下流、齷蹉、貪婪、虛榮、傲慢……這都是人性,人之常情,並沒有對錯之分。
不止是他們,街上來往的人群裏麵,想法也跟他們沒什麼區別,所謂的好人和壞人的區別往往就在於,好人的那些腦中閃過犯罪的念頭,在幻想中執行這些念頭,而他現實不會去犯罪的,壞人則是有齷蹉的念頭,又要付諸實踐的人。
夜零聽得多了,也覺得這些想法應該是一個普通人理所當然的念想,隻是,她也因此過早地接觸世俗,眼眸也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不太和諧的暗沉。經曆了不太長的旅途,終於來到了夜零的學校UC學園,UC學園附近的自然環境極其幽美,有著雲霧繚繞連綿不絕的群山環繞。
它是一個集結了所有名流子弟學園,並且是從幼稚園到大學體係健全的教育機構,但凡有一定家世背景的孩子,都會被送到這個學園來接受所謂的精英教育,當然,這隻是對外宣稱而已。有許多暴發戶或者虛榮心強的小家庭,為了麵子也盡量把自己的孩子送到這所學園來。
學生來自世界各國各地,其中亞裔的學生占了百分之三十,黑人學生占百分之十,白人學生占百分之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