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樹林中,三位豔裝少女,騎著三匹矯健的黑馬,爭先恐後奔馳著。
"大姐,二姐,快來追我呀,你們的馬怎麼跟吃了烏龜似的,一個比一個慢。"她回頭喊,粉嫩的小臉蛋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自信且可愛,她確信別人都追不上她,隻因她的紅玫瑰是馬場裏最快的馬。
她叫司馬野霜,司馬家三姐妹中最小的一個,她三歲便會飲酒,自她懂事以來,就不知道"醉"字怎麼寫,世人稱之為"千杯妹",連眾多酒鬼都自歎不如,她自己也常歎投錯了胎,說閻王打旽兒那會兒把她弄錯了性別。
她如此能喝,大多是遺傳,因為當年她父親司馬慎我,就是鼎鼎大名的千杯不醉,可惜卻在她五歲那年,大病歸西。
她母親獨自撫養她們三姐妹,亦是食指浩繁,好在馬場生意愈來愈好,生活才得以保障。
她雖自歎投錯胎,卻也生得沉魚落雁,豔味兒十足,一張櫻桃小嘴,能迷死個人,加上她性格火暴,喜穿紅衣,更被世人稱作"紅辣椒"。倘若誰聚她做了老婆,嘿嘿,那生活過得,保證跟吃麻辣湯似的,又辣又麻又過癮。
緊跟其後的是司馬金霜,三姐妹中最大的一位,是方圓十裏之內出了名的落落大方,聰慧懂事。美麗,精明,風趣,是她身上揮之不去的標簽。
此刻聽到司馬野霜向她示威,她也仰起臉來,故意打諢道:"三妹,我們的金玫瑰與銀玫瑰,可跑不過你的紅玫瑰,我勸你還是慢點兒吧,小心馬有失蹄,別忘了,上次你的牙可是被摔掉了兩顆呀。"
司馬野霜不以為然的衝她揮揮手,仍得意的笑著,道:"沒關係,那兩顆牙早長出來了,更何況大丈夫不拘小節,兩顆牙算不了什麼,哈哈。"
"嗬嗬,可你是小女人不是大丈夫呀!駕!"司馬金霜趁她不備,欲超越她。
"想超越我,大姐,天還沒黑你也敢做夢?駕!駕!"司馬野霜發現情況不妙,急忙對紅玫瑰兩個拍打,便又將司馬金霜遠遠甩在了後麵,紅玫瑰果然名不虛傳。
司馬金霜正要加速,卻發現隻顧著自己跑,身後的司馬銀霜卻是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她停下馬來,回頭張望,卻發現司馬銀霜的馬簡直就是在散步,哪裏是在比賽呀。
要說這次她們三姐妹賽馬,也正是為了要讓司馬銀霜開心些,她們實在看夠了她鬱鬱寡歡的樣子,但此刻看來,效果實在不理想。
司馬金霜調轉馬頭,喃喃歎道:"這個傻丫頭,還是看不開,一個臭男人,也值得如此痛苦。"
司馬銀霜眼裏暗淡無光,臉上有一種從骨子裏透出的憔悴,她臉色泛白,毫無血色,從她臉上就能看出,她必定有過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她坐在馬上簡直搖搖欲墜,兩年的痛苦掙紮,讓她養成了憂鬱的的習慣,這的確不是一種好的習慣。
聽到馬蹄聲,她悄然抬頭,卻發現司馬金霜已然到了她眼前。
"大姐。"她無力的喚了一聲,然後將眼簾垂下,繼續沉默,憂鬱。
司馬金霜作為姐姐,雖早忍夠了她這種不言不語的憂鬱,很想數落她幾句,但每次瞧見她這雙哀怨的雙眸時,就會一如既往的於心不忍。
司馬金霜又調轉一次馬頭,與她並排而行,她斟酌再三,終於還是開了口,她盡量讓聲音變得平和,道:"二妹,為他痛苦,實在不值。"
"大姐",她低頭哀歎著又叫了一聲,銀玫瑰仍散步式的走著,走得很輕,連馬似也感覺到了主人心情的沉重。
過了一會兒,她才緩緩將頭抬高了些,蹙起眉來,小心的望了一眼司馬金霜,眼光又似有若無的閃避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吐出,好久才道:"我並不是為他痛苦,我擔心的隻是露露,她已經一歲多了,若日後問及她的父親,我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司馬金霜微微一愣,顯也覺得這是個十分棘手的問題,她歎息著眨了眨眼睛,半天才道:"若露露問起來,你就說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