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我收到了老家要拆遷的消息,當時興奮的好幾天都沒有睡覺,滿腦子都是政府往我銀行卡賬號打錢的場麵。
做不了富二代,官二代,老子做個拆二代也不錯。
確定了我們村拆遷確有其事之後,我便和中了五百萬大獎一樣,一甩手東西都沒有收拾就回家了。
工地上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工作確實不適合我這個21歲的年輕人。
而且夏天一來,天天在工地暴曬,曬的和非洲人似的,再加上40多度的高溫,工地上的磚都被曬的熱滾滾的,燙的手都起泡,更是堅定了我立馬回家等拆遷的念想。
聽說這次拆遷,整個村子都要拆,而且拆遷款數目巨大,村裏每個人最少賠200多萬。
我就靠著村裏拆遷我能發財這種想法,一直窩在在家混吃等死,坐等拆遷。
當然,這次跟我一樣回家等拆遷的不止我一個有為青年。
還有兩位我的發小兼基友,“大壯”和“楊桂花”。
晚上,我已經約了這兩位好基友去我們村的對麵的山頂喝酒,順便談談人生,談談以後的遠大理想抱負。
到了晚上我便到村口,與大壯和楊桂花彙合。
我們村是屬於那種比較窮的村,不像有些富有的村子,那麼時髦,我們村連路燈都沒有。
大壯穿了一件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背心過來,背心上麵都有被蟲啃食的痕跡,頭發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油的反光。
“來,帆子搞一根。”
大壯伸手從煙盒裏拿了一根雄獅出來。
雄獅這個煙雖然便宜,但是抽起來特別猛,賊帶勁。
我揮揮手沒有要。
此時,楊桂花也來了,一個男的怎麼會叫楊桂花?
楊桂花原名花桂楊,後來有人反著叫了幾次,就成了楊桂花,連他媽都這麼叫。
楊桂花背了隻蛇皮袋過來,看著就跟個小偷小摸的賊似的。
“走走走,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們哥三今天不醉不歸。”
楊桂花家裏是開雜貨鋪的,一般開雜貨鋪的家裏都是摳門小氣,楊桂花可不這樣,隻要我和大壯說喝酒,晚上立馬就擺桌。
蛇皮袋裏裝滿了二鍋頭和老村長,外加一些配酒的老酒鬼花生米,大好大瓜子。
我們三個,當時的造型特別老土,尤其是我,穿了一件掉顏色的喬丹衛衣,腳上穿了雙不少於5年的李寧牌的運動鞋,鞋底都快磨平了。
我們三個,慢慢悠悠的朝村對麵的山頂走去。
因為在家喝酒肯定要被爸媽罵,天天不上班,混吃等死,換誰都不喜歡。
被街坊鄰居看見也要被說沒出息,懶漢。
但是我們就喜歡這種生活。
去村對麵的山頂要經過一處亂墳堆,雖然亂墳堆沒有像亂葬崗那麼多墳,但是也不少,少說也有幾十個,而且年代久遠,估計清朝,民國的墳都有。
半夜一個人走的話,也是滲得嚇人。
好在我們是三個人,而且還沒到山頂,就已經一人一瓶二鍋頭喝上了,邊走邊喝邊吹牛。
都說酒壯慫人膽,這倒還真有其事。
幾口二鍋頭下去,就感覺自己牛逼哄哄的,說什麼都感覺自己棒棒的。
我們三個借著酒勁就大搖大擺的從亂墳堆中間走過去,當時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
隨後,我們就來到了山頂。
盤腿一坐,拿出手機放起來了一首“最炫民族風”,然後調成單曲循環。
我們坐在一起,那叫一個開心,二鍋頭喝完就喝老村長。
然後嚼著花生米,此生何求,開心。
說難聽點,我們這是典型的“墳頭蹦迪”找死。
我就喜歡這樣和我的兄弟在一起。
山頂上挺涼的,後背莫名其妙的陣陣發冷,借著酒勁也不是那麼怕冷,無所謂的。
我們村叫“鎮屍村”,我們腳下的這塊山叫“鎮屍山”,也不知道誰取的名字,這麼難聽。
我們在山頂喝酒,山頂光禿禿的,按道理山頂應該是雜草叢生,也不知道鎮屍山的山頂怎麼就光禿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