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眸子凝著蓉蓉，片刻之後大步走向她。
顯然不曾發覺有人跟同的蓉蓉怔愕地望著我，雙頰之上還留著來不及拭去的淚水，“你——”
未同蓉蓉多做解釋，我已拉著她從地上站起，隨後徑直走向範亦禎的屋子。
與範亦禎的屋子越近，蓉蓉便越發不安，最後索性用力甩開了我的手，連連後退兩步躲著我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望著蓉蓉驚恐的眸子，沉聲歎了口氣，“同範亦禎說清楚。”
深深望入我的眸子，許是發現我心中想法，蓉蓉慌忙搖頭，“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此番前來祁國，我真正想要的便是賭他的一句話，可是這麼多年了，便是給我這個當鬼的一點安慰都沒有！”
蓉蓉話落，揚手指向的是身後那塊片字未留的墓碑。
“他有苦衷。”我見蓉蓉將聲色提亮了起來，忙大步衝到她麵前，“其實你自己也知道的不是嗎？你回過影國的，是不是？”
蓉蓉微愕，片刻之後忽而笑出了聲，隻是混著笑，眸中的淚又是綿綿不斷，“範亦禎都告訴你了？他都告訴你了？卿兒，我很不爭氣，是不是？我應該殺了他的，是不是？”
“蓉蓉……”
“其實，最後一次見範亦禎，我便是打算與他同歸於盡的——”胡亂抹去麵頰上的淚水，蓉蓉深深換吸了口氣，“那時，他抱著我的時候，我袖口裏的匕首已然對準了他，即便武功再高，卻也擋不了我的偷襲，範亦禎對我沒有防備，如果我想報仇，那時是最好的機會，隻是……我終究不爭氣，我下不了手，刀起刀落，怎麼都無法對他下手，既然無法下手，既然允兒出生已經成為事實，既然一切都無法改變，那麼就讓我從此同他劃清界限。”
“我以為，隻要離開宋家村，離開範亦禎身邊就可以忘記一切，可是，我卻忘了一件事，允兒是我同他的孩子，我同範亦禎，此生此世無論如何都是斷不清的，如今允兒一天天地長大，他的眉目神韻同範亦禎越發相像，看著允兒，仿若那人又重新站在了我麵前，我想忘，我很努力地在忘了他，可我就是不爭氣，我沒有辦法，即便是仇人，我依然沒有辦法，我不孝，我該死，白家遭人算計我有大半的責任，可我同那人依舊藕斷絲連……”
蓉蓉話落猛地揚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我一驚，忙過去抓住她已然揮起的另一手，厲聲喝道，“你這是做什麼！”
“我該死，我對不起爹同姐姐們，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引狼入室，是我，是我，我該死——”蓉蓉用力掙著我的手，眼見自己再鎮不住她，我唯有用力將蓉蓉擁入懷中，哽著聲告訴她，“你沒有錯，錯的是老天，錯的是時間，你不該怪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