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圍在我身畔之人已紛紛為他退讓出了道路。
今日,我當真無處可逃!
被衾之中,我抓著墊在身下的褥子,那心好似叫人用鐵鏈子拘緊了般,壓抑地透不過氣來。
“父皇!”二姐的聲音來自昏君身後,待所有人通通望向她時,我聽見二姐雙膝跪地之聲。
“你這是做什麼?有話說出來便是,怎要弄到下跪的地步?”昏君話落已是背著我,折身走向二姐。
我聽滄雲提起過,那昏君十分疼惜二姐,剛到祁國皇宮時,便是昏君親自領著二姐遊湖賞花,張羅寢食,大婚之日賜予封號更是天大殊榮,我知道原因,二姐同樣知道原因。
隻因,那昏君始終忘不了母親,而二姐是母親所出,她的容貌同母親更有五分相似!
昏君想要彌補曾經對我們傅府犯下的罪孽,然而他也想讓二姐填補他心中的那個遺憾。
愛之卻終究不能夠擁有,他便隻能將所有的感情通通放在心愛女子所出的子嗣身上。
昏君曾對二姐許諾“視如己出”,我想,他便想如此以慰心安吧,隻是,能將自己心愛女人同別個男人生下的孩子視如己出,除卻心有虧欠之外,更多的,應該還是對於母親的愛!
我是不清楚這昏君同母親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也不知那昏君為了母親做過些什麼,可自他對二姐的態度上瞧來,倒真是愛屋及烏了。
二姐將昏君帶至一側,隨後說的不外乎是替尹柔求情的話,在旁人看來,二姐如今似乎是在替尹柔請求寬恕,然而我卻明白她此時真正將昏君帶離的目的!
那日阿承在船上說過的話,二姐是通通聽到的,她現如今開口為尹柔求情,一來自是旁人聽到的那麼簡單,二來,她是想要趁機護下我。
護下那個,整間屋中唯有我同二姐知道的秘密!
叫二姐一攪和,昏君似乎對於我也無多大興趣,隻當我是南宮旻在哪個地方瞧上的丫頭,現如今因了新奇暫且金屋藏嬌罷了。
步履聲逐漸轉向樓梯口,原先圍在我身畔的人也一個個散了去,可便是那時,一個癡癡傻傻的聲音赫然引起所有人注意。
他說,“咦,這姐姐的相貌同太子妃姐姐好像,竟同親姐妹似的。”
隻一言,已是牽絆住了所有人的腳步,我聽得樓梯口步履聲一頓,旋即便有人走近。
“父皇!”
那是二姐企圖挽留住昏君腳步的聲音。
“父……父皇。”
這是南宮旻不明就裏的聲音。
“父皇,你快瞧,真的長得好像,太子妃姐姐你也走過來叫父皇瞧瞧,你同這榻上的姐姐當真像極了。”
這是萬惡的傻子南宮晤的叫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