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雖不複雜,卻極其繁瑣,稍有不慎便功虧一簣,好在王可之前已有經驗,多次試錯之後終於還是磕磕絆絆地凝聚出了不少氣血液滴。
妖族的血氣在王可一遍遍地驅趕下終究歸攏在他的胸腔裏,由細微的血霧轉化為熾熱血液的過程,亦是他在那些血氣上銘刻自身烙印的過程。
搜集,歸攏,再搜集,逐漸形成一個明確的循環。王可越發的駕輕就熟,這循環的過程也越發的迅速。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王可的胸腔正中,出現了一團指甲大小的血核。盡管王可不可能看見,但他知道,血核此時正如同一塊璀璨的紅寶石一般,安靜地躺在兩肋正中,每每當他呼吸時,胸口便有石子摩擦生肉般的疼痛。
然而這樣的疼痛不算什麼,接下來才是重頭。
數隻纖細的血管連接到血核上,其中最大的兩叢甚至緊緊貼合血核的硬殼,似要鑽入當中。
凝聚出血核的的最終目的是讓這顆血核脈動起來,如同一枚細小的心髒,將王可從身上各處吸取來的妖血泵至四肢百骸。
不過,這已不是第一次了。
王可熟練地抓起身旁的帛布,卷成一卷,緊接著如同下定決心般深吸一口氣,將帛布硬塞到嘴裏。
與此同時,一股新成的妖血夾在正常的血液當中,如同士兵們掩護著己方的大將,通過狹小的血脈,猛然衝向那枚血核。
血液造就的士兵共舉破城錘,猛地撞擊在血核的城門上,而王可亦像是被一道破城錘重擊胸口一般,全身肌肉緊繃,青筋暴起,若不是奮力咬住帛布,恐怕就要慘呼出來。
然而攻城之戰,並非一朝一夕便能成的。此時王可想要將妖血送入血核,比起攻城來,卻是所差無幾。
身上的血,便是他破城的兵,而為數不多的妖力,則是他攻城的錘。
隻有一下接一下,不斷地轟擊,才能從那寶石般的血核之上,生生開出一條道兒來。
而每一次轟擊,都如同重錘撞在王可胸口一般,不過四五次,王可口中的牙,連帶著緊咬的帛布,已滿是鮮血。
一擊接一擊,王可早已如蝦米般躬作了一團,若不是時時全身抽搐痙攣,便如同猝死了一般。
這時門外侍從已察覺不對,但又不敢冒然進來一探究竟,隻得在牆上連敲了幾記以示詢問。
王可昏昏沉沉間,正欲作答,突然察覺到胸口一陣悸動。在血流的衝擊下,那枚血核竟也是緩緩顫動起來。
要成了!
這時撞擊猶在,疼痛卻已是減緩了不少,王可乘機扯出帛布,喝退門外,緊接著更是小心,身上每一處都在竭盡全力吸取水中的血氣,每每彙聚出一滴,便立即派上戰場,向血核發起了最後衝鋒。
也不知幾輪過後,堅實的城門終於被砸出一條裂縫來,一小滴妖血當即擠過狹縫,滲入血核當中。
是時候了。
王可猛地咬牙,催動起那滴細微的妖血來。緊接著,王可的胸口驟然間“砰”
的一聲,那滴妖血在他的控製下瞬間爆開,整枚血核一時間膨脹成原先的四五倍大,伴隨著萬刃鑽心之痛,那原本堅硬無比的外殼也被開出數個縫隙來。
一時間,數條血脈如同長了眼睛一般,驟然將血核緊緊裹住,將那些細縫與血脈相連接,兩個主脈已然連通,妖血與血液同時灌入到血核之中。緊接著,血核緩緩收緊,其中的血液又被泵出血核。
然而血液不會泵盡,幾滴殘存的妖血又會在適當的時候爆作血霧,強行將血核撐開,讓血液再行流入。
這一來一去之間,血核便化作了一枚微小的心髒,既是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