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他夜空冥曾經幼時被一功夫極好的人收為義子,有一身好功夫,可惜,成人後不逢伯樂。同一群山野之人在亂世求得一條生存之道,極為重義。
當時的樓清王朝,皇帝昏庸,被人當作傀儡。皇帝隻有一子,名為樓沐澤。凡是有眼睛的有心的,都看的出來這位太子為人謙和,深受民眾愛戴。皇帝被人言語蠱惑,相信太子要奪他的位子。便刻意派了樓沐澤上戰場,巴不得哪次戰亂傳來他戰亡的消息。可能上天眷顧,讓樓沐澤遇到了這群山賊,被打劫了,還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仿佛怡然享受這山野的美麗。
就是這樣的氣質,就是這份王者特有的高貴與儒雅讓夜空冥覺得他會是個好主子。若是這般的人坐擁天下,百姓必是樂得其所。他與這群山賊不同,不是有了錢就可以把一切都拋開。亂世之中,管他是皇帝還是什麼,能搶就搶。而是,按照義父所言,投一個好主,想有一個太平盛世。
後來他跟了樓沐澤,一躍成為樓沐澤統帥下的大軍的將軍,因為他特有的軍事才能。後來,夜空冥漸漸發現,名義上樓沐澤是這大軍的主帥,實際上軍權還有一半掌握在皇帝的手中。
他雖隱隱擔心,但一想到他們是父子,便相信不會有事。
可是,誰料到,在權力麵前,親情變得如此的不堪一擊。
那年,鳳夕默因著晚因的事情不得不離去,戰場八百裏告急。以他夜空冥的能力,不至於會在這戰爭中失策,唯一的可能,便是除了內賊。可惜還未等到他告訴樓沐澤,已經戰死沙場了。
機緣湊巧,冥府之主正好舍了神官,入輪回。他的魂魄入了麒麟之體,便成了下一任冥君。樓沐澤在尋他的途中遭到偷襲,也是命歸九天。
去冥府的途中,遇到魔界的戰亂,被無緣的擊的魂飛魄散。
漫漫長途,一千年了。若是問及夜空冥,是什麼支撐他這般等著守著?他會應道兩個字:知己。
人生難得一知己,那些年馳騁疆場的快意,高樓燭火的對酒當歌,廣闊草地上的舞刀弄槍,都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他,這一世的情誼,定當雙倍奉還。他,做到了。
二皇子醒後與兩人寒暄一番,得知是他們救了自己,雖住了沒幾日,卻是對夜空冥產生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兩人談天說地,聊得甚歡,不枉知己二字。數日後,二皇子的舅舅便在夜空冥的書信指引下,尋到了這裏。本欲千金重謝的,夜空冥不喜這些,便推拒了。兩人都是大體之人,見他不收也就不勉強了。
樓沐澤最後走時,忽地問道:“夜兄待吾如親人,吾無以為報。不知道夜兄是否有什麼需要吾效勞的?”他說得誠懇,一臉的笑意。
夜空冥想了想,拱手,言語輕緩,道:“區區情誼,不足掛齒。若是二皇子要有所報的話,便賜給在下一個太平盛世吧。”
“哈哈哈。”少年笑道快意,伸手一扯,駿馬長嘶。“好,那吾就賜君一個太平盛世。”
山間,清風過處,一派涼意。深秋裏,紅色的楓葉落了一地,駿馬飛奔而過,碎了的落葉發出好聽的聲音。南飛的雁群,飛過清爽的天空。溪水潺潺,挾裹著落葉飛流而去,旋出美麗的弧度。鳥兒撲撲的飛起,口中銜著清脆悅耳的歌聲。
夜空冥和小雲雀正有說有笑的走在林野間,自從樓沐澤重生後,夜空冥變得更為歡笑多語了。天有些轉暗,陰沉的似乎要下雨了。
行至山野拐角處,一抹身影晃人兩人的眼眸。是,沭黎。夜空冥愣了愣,忽地想起,他說過,他會來找她的。“呃,我先回去了,你們聊聊吧。”
“東家。”小雲雀偷偷看了眼他的神色,覺得還是那一臉溫和的笑,隻是,隻是……
“有些事情還是要解決的。”夜空冥幽幽地說著,連他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話語見摻進了一絲對自己的不自信。
“嗯。”
小雲雀和沭黎的身影隱沒在拐角處,夜空冥微微歎了口氣,轉身朝著家門走去。小狐狸在門口待著,夜空冥納罕:“你待在這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