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老爺保佑,下半夜雲散霧消,星光朗朗。
廬山深處,一年到頭很少有真正晴朗的天氣,所以俗語不見廬山真麵目。
利用晴朗的星空,他找出大漢陽峰為目標作主確,翻山越嶺備極艱辛,不顧艱險向大漢陽峰攀行,好幾次幾乎失足摔落山崖深溪,透支了大量體力。
五更初,他終於抵達大漢陽峰的東北麓,衣衫淩落,長褲幾難蔽體。
在一處穀底的山崖下,他冒然生起篝火保持體溫,養星精力。
睡了半個時辰好覺,他吃飽幹糧,脫下破爛的上衣纏腰間,包住盛雜物的革囊,用炭混合露水和泥,塗了臉和赤得的上身。
當他開始動身時,風塵浪子的麵目已非,變成一個赤著上身,花臉花身的怪物。
突然出現,真象一頭傳說中的山魁,彎低身軀更象一頭猩猩,真會把膽小的人嚇得魂飛天外,魄散九霄。
江右龍女與刀魔一群人,是人暮時分抵達小漢陽峰東北麓的。
經過小半天的搜索,吃足了苦頭,一個個累得象拉了一天車的老牛。
華陽夫人母女六個人,更是精疲力盡,把璿璣城的這群逼迫她們做走卒的男女恨人骨 髓,卻又不敢現於詞色,有苦難言。
華陽夫人是老江湖,卻弄不清江右龍女的底細,也猜不出這鬼女人在璿璣城的地位。
反正刀魔的名頭與聲威,一在江湖已令人聞名喪膽,卻似乎一切皆由江右龍女作主,可知這位聲威顯赫的刀魔,身價地位絕不會比江右龍女高,這群人的司令人是江右龍女已無可置疑了。
因此,母女倆失抗的念頭,早已化為烏存了。
在山麓的穀底樹林中,會合了另一批人,共有九名之多,其中兩人是璿璣城另派出的向導。
華陽夫人不認識這九個麵目陰沉的男女,隻從江右龍女的手下口中,知道一個姓和與一個姓柏的一雙老夫婦,皆已年過花甲,相貌猙獰不苟言笑,似乎江右龍女也對這雙老夫婦執禮其恭,可知必定是極可怕的人物。
天一黑,姓和的老人把他們帶至一座獵人所建的茅中安頓,女的在屋內休息,男的則在屋裏找幹草鬆針,安排睡覺的窩。
破曉時分,茅屋中點亮臘燭。
華陽夫人母女,被召來席地而坐。
姓和的一雙老夫婦也在一旁坐下,江右龍女與刀魔則坐在首充任主人。
江右龍女替雙方引見,似乎沒把華陽母女當成自己人。
“華陽夫人,請將賢母女在府城,與縹緲神魔照麵的經過詳說一遍。”江右龍女和氣地說:“尤其是有關老魔滅神魔音的威力部份,和老前輩希望知道威力所及的矩離,以及震撼時身軀所起的變化,希望有詳加細述,謝啦!”
華陽夫人母女,這才正式知道這老人姓和。
她實在想不起江湖道上,有姓和的高手名宿,居然能夠讓刀魔服貼地任令對方稱前輩。
她沒有隱瞞的必要,便將那天所發生的事故—一說了毫本諱言她對縹緲神魔並不怎什害怕。
“也許老魔突然以十成功力發出滅神魔音,在甘步內可以要我的命,但事先如果有提防,他成功的勝算並不大。”她繼續說出自己的看法:“連薑少穀主都禁受得起,我相信傷們四十多位武功深不可測的人中,最少有一半的人,在滅神魔音的近距離襲擊下無所畏懼,我實在想不通諸位如此重視這位過了氣的老魔。”
“縹緲神魔確是不成氣候,他那年老中氣不足的滅神魔音也唬不了人。”和老陰森的語音令人聽了渾身不舒服。
但領他來此地暫避風頭的方外雙殘,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這倆個殘廢的老雜毛,絕不是咱們這種武功僅稍登堂奧的人,可以對付得了的,除了倚仗人多之久,三五個人絕禁不起他們一台。
一聽方中雙殘在此,華陽夫人隻感到心底生寒。
這兩個名頭比早年的字內八魔更響亮,更具魔性的老道,一個斷了右小臂,一個斷了左腿,早年確曾鬧得天下大亂,所以江湖朋友說:寧可鬼鬧,遠避雙殘。
“雙殘加上一魔,咱們將近六十人,對付他們綽綽有餘了。”姓和的老伴姓拍的老女人 頗為自信地說:“縹緲神魔既然傷害不了甘步外的人,咱們用暗器遠攻,不許彥方施展滅神魔音的機會,他不足以威脅咱們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