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岩樁可用,也極為危險,身軀任何部位也沒有依附處,懸空吊著打樁談何容易。
他隻好冒險賭運氣,取出特製的飛爪百練索,先把自己牢牢地困在岩樁上,默運神功將飛爪摔,這種外方大回環反摔十分費勁,成功的機會微乎其微。
上麵的崖坡,幾乎已經沒有石棱或石縫,可以讓爪依附或抓牢了,早已沒有表土存的石岩,每一千年,在日曬、雨淋,風襲、雪裂下,約可腐蝕兩三寸化為塵埃,因此千千萬萬年前的嶙峋怪石,已經被漫長的歲月腐蝕得無椅無角了,鐵爪很難找到附抓的地方。
連試了百十次,勞而無功,他快要精疲力盡啦,但他不灰心,繼續試摔。
吃完剩下的幹糧,喝光了水丟掉水葫蘆,他繼續再試,不甘心失敗,百折不回。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他毫不灰心,終於,當他徐徐拉下練索時,突然繩索一頓,抓住什麼物體了,爪拉不下來啦!
一陣狂喜震撼著他,幾乎歡呼大叫起來。
先是徐徐發力,時而放鬆時而拉緊,最後全力拉扯,這才斷定確已抓牢了什麼物體或石縫,千斤神力也無法拉動。
他這根特製的繩索,比江湖人所使用的飛爪索粗了一倍以上,足以承受一千斤的拉力,全長三文,在高空承截一個人下墜三丈絲毫不損。
為了防險,他將索尾捆緊在岩樁上,再捆好腰間的防險繩,所攜的物品,則用小繩搭放在下麵,這才小心翼翼地向上揉升。
好不容易登上崖頂,緊張的心清一懈。有脫力的感覺,幾乎連拉上工具物品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真夠幸運的,原來飛爪跌落一條契形的石縫中,爪向下拉時,卡在稍窄的一端,四根鉤爪卡得牢牢地,但拉力如果夠大,爪便會將石壁抓碎而滑出。
假使他不是將索尾捆中,向上援升時人體一頓一頓地,所加的重力比重將增加一倍,鐵爪極可能滑出,看清了處境,他真想向老天爺道謝。
取回爪,開始準備行動,片刻間,他成了一個鬼麵人,外麵加了件奇形怪狀的特製夜行衣,整個人似乎變了形,變成一個奇形怪狀的妖魅。
登上崖坡的頂端,向東望,百步外便是降坡,下麵無數的房舍呈現眼下,黑沉沉的台樓閣依稀可辯,各處都有燈火閃爍。
更遠處,是東麵的外城,牆高三丈,每下五十步建有一座碉樓,也就是所謂秘壘。牆內牆外,都建有又深又寬的壕,內外各有百步左右的平坦短草地,下麵不知加建了多少陷入的機關陷阱,要從外麵潛入,恐怕得變成蟲蟻才能辦得到。
外城兩端卸接兩頭的絕崖,工程之浩令人昨舌。
仔細察看內城的格局,他了然於胸。
果然不錯,天機星君兄弟倆是玄門中人,內城的格局是玄門九宮,而在地下以地道按九宮通道相連,知道脈胳便不難進出了。
天險不足恃,他飛渡天險成功了。
“我來了,兄弟!”他向黑暗的璿璣城感情地低喚:“生死見交情,我在盡力而為,我來了,但願不至於太遲。”
抬頭看看天色,北鬥已上升至左上方,三更快到了。
他仰頭深深吸入一口氣,毫不遲疑地向下舉步邁進。
絕崖天險這一麵的城西,麵積占了全城的三分之二以上。僅城東一麵需要整築外城和城牆,所以省卻三分之二的工程三麵臨絕崖,僅有一麵可以接近。
鄱陽王選了這處地方建立自己的王國,確是雄才大略頗有遠見,他忘卻了三國時代鄧艾偷渡陰平天險的故事,不知道天險是不可持的。
鄱陽王並沒完全忽略這麵警戒,隻是數量減少許多而已,山巔全是岩石。也無法建造精巧的防衛設備。
這裏夜間每一個時辰,有一隊五人小組巡邏隊,沿內城外圍巡邏一遍,與每距兩百步的一組兩人警哨取的聯係。
這些警哨與巡邏,都由外城兩側的碉樓派出,白天僅派兩個人到崖上的了望亭,留意湖上往來船隻的動靜。
許彥方攀上的陡崖,距了望亭遠在三百步外,亭中有一組警哨,即使是大白天,也難以發現他的形影。
他避免與警哨接觸,雖然預計不由原路撒出,也許,這處進路日後還用得著呢!
他潛伏爬行,不久便小心冀冀進入內城的亂石起伏,雜叢草生的矮林。
沿途,共發現七座頗為精巧的一丈見方陷阱,假使他不用蛇行術探進,很可能掉人陷阱陷死在內,坑底的刀陣他絕難僥幸。
他不從西麵進入,繞至南首,遠離攀上的絕崖,避免讓警哨估計他入侵的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