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弄個清楚,我輕手輕腳走到三個人的床前,貼近江大頭的臉看了一遍,江大頭不像是醒過,他那深長的呼吸聲帶著口臭噴到我的臉上。
於是我又把注意力集中到門外,再次走到門口向外張望。
院子裏依然冷清的可怕,夜風還是吹得老楊樹發出嘩嘩陰森森的響聲。
媽的!誰這麼缺德深更半夜喊我的外號。我急了,心裏罵了一聲正準備回床上睡覺,可就在這時,門外又有了聲音,“地瓜,地瓜,有膽量你出來!”
“嗯?”奇怪的喊聲再次傳進來,這回聲音可比剛才要大得多,微妙的聲音裏似乎還帶跟我叫板的意思,這回我不得不暗下決心一定要搞清楚,“嘩啦”把門打開,衝著門口就罵:“他娘的!你到底是誰呀?跟我開這玩笑。”
寂靜的院子裏依然靜如一潭死水,不僅看不到有人,更沒有回答聲。
嘿,真他媽怪了,我明明聽見有人喊我的外號,兩次問又都沒有人回答,難道我真聽錯了?
我揉揉耳朵,耳膜發出“嘎巴嘎巴”清脆的響聲,不像是我的耳朵有問題,可我問怎麼就沒人應聲呢?
在這千裏之外的異地他鄉我也沒有熟人呐,如果不是熟人又是誰喊我的外號,難道是鄒老板發現我們對他騙了我們了二百塊錢,心裏憤恨,深夜裝神弄鬼捉弄我們?也不對呀啊,為那點兒雞毛蒜皮的事深更半夜不睡覺跟我們裝神弄鬼有意思啊?我們都不再提那樁不愉快的事,他還有必要嫉恨?再說他也不知道我的外號啊。
我反複尋思著奇怪的聲音,忽然又想起屋裏的麻子張,李老黑,江大頭,心想,會不會是他們當中誰真跟我開玩笑,捏住鼻子變個腔調兒喊我的外號,好看我的警覺性有多高,可那是根本不存在的事,因為我已經看了,他們一個個睡的那麼的香甜,有的還說夢話,他們當中有誰跟我開玩笑我還能聽不出來?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我忽然想起這些日子遇到的許多奇怪之事,會不會是什麼妖魔鬼怪在暗中戲弄我?
我這人有一種不到黃河不死心的韌勁兒,對任何事情非要弄個明白。想到這,穿上鞋輕輕打開一條門縫往外窺探。
院子裏還是沒有人。老楊樹上還在被夜風吹的嘩嘩作響。
不過,夜色下的老楊樹瞅著挺嚇人,仿佛一個高大的黑色魔鬼站在院中。
於是,我又走到樓梯口上上下下,包括鄒老板的房間都看了一遍,但還是不見一個人影。我不死心,又犄角旮旯搜尋了個遍,還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咕咕嘎,咕咕嘎,”老楊樹上突然發出幾聲貓頭鷹的叫聲,夜深人靜的小山村本來就靜的可怕,貓頭鷹這一叫,我嚇得身上立刻“嗖嗖”冒出冷氣,我也說不清我是被冷風刺激了?還是嚇得?突然感覺變得陰森可怕,仿佛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我轉身就往屋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