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剛高興了幾秒,鄒老板突然又把話打住,像一位降妖捉怪的高手,擺起譜說:“驅鬼治病對我來說那是小兒科,不過不能白治,你們的付點兒小費。”鄒老板說著,用目光試探性地盯著江大頭,麻子張,李老黑,那意思,怎麼樣?
到了火燎眉毛的當口,三個人還能說什麼?不就是錢嘛?拿就行了,哪怕鄒老板騙他們一回他們也心甘情願。在這個生死有關的時刻,舍生取義救朋友就是兩肋插刀,甚至每個人身上被割去一塊肉,這時候他們也在所不惜。於是麻子張說:“行行行,鄒老板今兒您說了算,隻要能治好我們朋友的病,怎麼著都行,你就快。。。”
“慢著,”鄒老板這人真怪,一到關鍵時刻他就“慢著”,慢著就慢著唄,還擺出一副臭架子,好像在等麻子張,江大頭,李老黑究竟同意還是不同意的回答。
江大頭看出來了,鄒老板這老小子是在有意賣關子,逼他們說錢數。江大頭想到這就問:“鄒老板,您說多少錢?”
這個數。鄒老板慢慢伸出兩個手指,在三個人麵前晃了晃。
“二二二。。。二十塊?”李老黑別看結巴,嘴還挺快,他一瞅鄒老板伸出三個手指頭,還以為是二十塊錢,隨口就說出這個數字。
“二十塊”,鄒老板仿佛被羞辱了一樣,“欻”把手往回一收,說李老黑,“你這人不識數啊,這是二十塊嗎?你也不想想,二十塊誰給你們擔這個風險?你們要搞清楚啦,給人施法治病弄不好會招來血光之災,送命的。。。”鄒老板說著,再次晃動著手指糾正道:“是二百,二百,搞清楚啦。”
“二二。。。二百?”
“兩百塊錢?”
“要。。。要這——麼多?”
鄒老板報出的這個數字猶如天文數字,把三個人驚得目瞪口呆。他們做夢沒想到鄒老板這麼黑,這還沒治病呢張口就要二百,這比黃世仁還黑,比劉文彩還狠。
然而,床上躺著一個高燒不退的我快要奄奄一息,再不醫治眼看我就要一命嗚呼,在這種情況下花二百塊錢又算的了什麼?總比我被燒出毛病,或者住一次醫院要劃算得多吧?
那時候一個人住一個晚上最好的旅館房間才三十塊錢,高檔點的的也不過五十塊錢,這個鄒老板治個病張口居然要二百,這在江大頭,麻子張,李老黑看來,鄒老板的心腸遠比蛇蠍心腸都狠,用句歇後語形容,簡直是女人生孩子——嚇人!
三個人清楚一個道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們遠離家鄉來在這個舉目無親的陌生地方兩眼一抹黑,寶物沒尋著不說人卻先病了,我在床上躺著高燒四十度,眼看就要一命嗚呼。
三個人頭皮都撓破了也沒有想出好主意,當他們看到鄒老板這個驚人的數字頓時為難了,不讓鄒老板施法術為我驅邪治病又無計可施,讓他治吧,二百塊錢又不是個小數目,三個人相互瞅瞅,最後一狠心隻好答應,把脖子伸給鄒老板任憑他那把看不見光的刀子隨意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