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宇帶著芷蘭奔至一曠鄰處,暗黑四野,月亮已經沉了下去。他燃起火堆,他想問她的身世,她真是喬其山的女兒嗎?一個父親怎能把親生女兒當作誘餌,置她安危於不顧?她生在一個怎樣的家庭裏。她冷笑置之:“身世悠悠何足道。”一言回絕。她不悲不喜,不怨不念,也視他如不存在。
他觀她的剪影,不管她是何人,藏有何心,他都會讓她在身旁。
火光下,兩人各自想著心事。他想引她為知己,可她心中已經過千劫,再不敢向於任何人。她之所以要告知淩宇,是她不想再被父親利用,讓她背負歉疚,無以贖罪。
她就此隨他亡命於江湖,他時而帶他宿於客棧,時而藏於民房,還有山洞、密林,當然他對她也克己複禮。
官府追的越發的緊了,但喬家追的更緊,而更讓人可怕的是葉家,葉家也派出黑鷹護衛,這支幾乎不曾出動過的護隊,也在查詢。
這一晚他們露宿在一個山洞裏,他抓過她的手,那雙纖細觸之如凝脂般的手,合在他的掌中,她沒有掙脫,也沒有一絲反應。淩宇挫敗的看著她,他和她朝夕相處,她沒有一點為他所動,什麼人能融了她的冰霜?
“你願意好和我一起到關外嗎?”
“我若不願意,你就可以放我走嗎?”聰明的女人總是能抓住別人的話頭。
他扶著她的肩,鄭重的承諾:“我會回來接你。”
她略詫異,他不恨她?是她害他丟了據點,她心裏有一絲的漣漪散開,也許她最先遇到的該是他,而不是葉天澤。他沒有因她的錯處而怨恨她。她何曾不知道他的心意,他並不輸於葉天澤,隻是輸在不是先於葉天澤見到她。她對他疏離,她害怕他看她的眼神,和葉天澤一樣的炙烈,怕有一天也會和葉天澤一樣的對她冰冷。
她被安置在一家農舍裏,很快黑鷹護衛就尋至。葉天澤隨後也到了她麵前。他有滿腹的話要問她,可是他不敢出口,她失蹤的時日裏,他狂暴的幾乎要殺人。他明白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就算她與她父親一並害他,他也對他毫無辦法,他最多言語上刺激她半句。這個女人,注定是來克他的。他探究的眼神,他們可曾有什麼事情發生?她漠然的無視。他的眼中迸出火苗,“你們最好沒事”。他隻要確保她安全即可。他揮手,留數人在暗處保護她安全,其他人全數退回。於公於私,他都要緝拿住淩宇。
喬其山將女兒接回。他沒有多言,而芷蘭也沒有多問,就像什麼也沒發生。喬其山雖然沒抓住淩宇,他並不緊張,他有芷蘭在手上,他不怕淩宇來傷害他。這麼多天,他帶著不會武功的芷蘭東奔西跑,還能躲避追捕,也隻有他那樣的高手了,足見他對芷蘭的傾心程度。他此役,就是為了重奪喬家在朝廷的信任,他要喬家與葉家在此平起平坐。
可是葉家還是遲早要滅他喬家的,所以他還有後招。
他要將芷蘭許配給葉天澤。他知道葉天澤不會不答應。首先外人並不知道喬家曾用什麼法子擒住的葉天澤。其次,葉天澤恨芷蘭,會娶她,愛她,也會娶她。他賭定葉天澤會娶芷蘭,芷蘭可以幫他爭取時間,讓他有時間去除掉葉家。同時淩宇肯定會與葉天澤為仇,要奪回芷蘭,這樣他就多了一個幫手。
葉天澤果然答應,送來的賀禮足足有幾條街那麼長,葉喬兩家的聯姻震動了所有人。兩家若能和平共處,也是永安鎮的幸事。
父親要將自己嫁給葉天澤?芷蘭不相信的聽著這已消息。她忍不住想狂笑,她也真的笑出聲來,卻又滿臉眼淚。她寧願他的父親將她的屍體送過去,葉天澤有多恨她,他的父親能不知道?這真的是她的父親嗎?可是她能不嫁嗎?她若有事,父親定會立即告知江南的祖母,祖母還能無恙?她嫁也要嫁,不嫁也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