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這就是對待父親的態度!
商湛頓時怒氣又起,幾步跨上了台階,可是怕驚嚇了她,他沒有大吼,隻是上前一步攬住沐輕楚的肩膀,衝小惡魔道:“商陌,你給我跪下!”
“怎麼了?”沐輕楚抬頭望著商湛的黑臉,不解地問道,“出什麼事了?陌兒做了什麼?動不動就讓他跪下,他的膝蓋難道是鐵打的?老封建。”
有了母親的話,商陌便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不動,眉眼間卻一派無辜,好像真的什麼錯誤都不曾犯,而是父親故意在找茬似的。
商湛的黑眸幽深,摟著她不說話,他不能說兒子都是被你慣壞的,也不能說慈母多敗兒,不管兒子犯了什麼錯誤,妻子都是沒有錯的。可是,這個小惡魔如果以為仗著母親的寵愛就可以爬到他的頭上去,那就大錯特錯了!
“咳咳……”商湛眉頭瞬即蹙緊,單手半握拳咳嗽了一聲,苦笑道:“沒什麼。是我不該找你兒子的麻煩……”
轉身欲走。
商陌的眼皮跳了跳,望了母親一眼。
“湛——”沐輕楚急了,扯住他的衣服,緊緊的,半扶著他道:“快坐下,別生氣了,頭疼不疼?心口疼不疼?手有點冷,我讓玄心拿衣服來……”
商湛仍舊不說話。
沐輕楚慌了,撫著商湛的背,輕輕捶了捶,望向商陌,道:“陌兒,你怎麼回事?把你父親氣成了這樣?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
轉而又對商湛道:“湛,孩子做錯了事你教訓教訓他就好,別氣壞了自己的身體,真讓人不省心。”
商湛幽深的黑眸涼涼地盯著小惡魔,苦笑道:“我的兒子可真有本事,慫恿安平國主不上早朝,盡想著狩獵、豪賭、美人,這怎麼能算錯?”
商陌的嘴角抽了抽。從前父親根本不屑於在母親麵前說他的不是,如今,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看來,正麵作戰開始了。
“陌兒,你居然教壞了安平國主?你才多大?”沐輕楚吃驚萬分,可是不見兒子有半分悔咎,連臉上的神色都未變,隻是自發地跪了下來:“娘,您常常教導孩兒要潔身自好,人各有誌,如果國主自己要學好,誰能教得壞他呢?”
沐輕楚被噎住了。
商陌一笑,孩童的嗓音清脆,還有那屬於少年的稚氣:“父親,安平國主可是一國之君,您又是他的老師,教導這種事,還是父親的功勞比較大吧?”
想推卸責任?商湛唇角微微一揚,幽深的黑瞳望過去,成熟男子的凜冽氣勢看得商陌渾身一抖:“教不嚴,師之惰。安平國主被遣送王陵,替先祖守靈,何時學好了,何時再回來。同樣——苟不教,父之過,商陌,從今天起,你好好地呆在這十裏桃林種樹、葬花、掃落葉,一直到國主回來為止。”
轉而摟著沐輕楚,溫和笑道:“夫人,這樣的懲罰不為過吧?”
種樹、葬花、掃落葉,咳,這是商氏的家族“傳統”。
沐輕楚搖搖頭,笑道:“不為過。陌兒這孩子,這一次真的是太過分了。國主是一國之君,怎麼可以教壞他呢?陌兒,你要好好反省反省。湛,回去休息吧。”
攙扶商湛起身,慢慢往台階下走,商陌一直跪在原地,看到他的父親“隨意”地回頭,頗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那眼神卻像在說,薑還是老的辣……
心裏不由地氣惱起來,父親果然是隻老狐狸,知道抓住母親的弱點扮豬吃老虎,而且更過分的是,他居然把安平國主罰去守皇陵。商陌鬱卒,他這一次太失策了,居然試圖去挑戰父親在這個靈武大陸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