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穀心毫無防備的坐上了彭林的車子,一路上與他相談甚歡。彭林是一個很健談的人,和他相處總不必擔心找不到話題。而且,和他交流很舒服,他好像天生就有善於與人交際的本領。而不像童翰城,同樣是兩個人坐在車子裏,他開著車,隻要她不講話,他也不吭一聲。悶悶的氣氛讓她很別扭,所以她總會在不知不覺中神遊。有時候他突然冒出一句話,就會嚇她一跳。

為什麼她和彭林講著講著話,竟拿他和童翰城做起對比呢?這兩個人根本沒有可比性好不好?程穀心在心裏默默的鄙視自己的行為。

“我以後能不能叫你穀心,總叫程小姐怪生疏的。”彭林小心翼翼的問,生怕她不同意。

“當然可以啊。”程穀心一點也不介意稱呼這方麵的事兒,她大方的同意。

“那穀心……你以後也可以叫我Gary,我的朋友們都這麼稱呼我。”他展著如春風般的笑容對她說。

“嗯,Gary,你以前在國外生活過?”

“我在法國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彭林是我的中文名。”他的名字從她的嘴裏喊出,令他覺得格外的好聽。

這個訊息讓程穀心很吃驚,“真的嗎?話說我一直很想去法國看看,它是我最向往的一個國家。”

很巧,此時車子停在了酒窖門口,彭林率先下車,走到程穀心那側替她打開車門。第一次受到這樣的禮遇,她有一些受寵若驚,“謝謝。”

“這是我的義務,你要是想去法國下次可以來找我,我免費當你的導遊,管吃管住。”彭林紳士的欠身。

“可以嗎?”程穀心睜這水靈靈的大眼,一臉的希冀。或許,等到她和童翰城的協議期滿之後,恢複了自由之身後,她可以去法國周遊一圈啊。那邊有風情萬種的巴黎,有自然田園的普羅旺斯,有各式神秘的城堡,最重要的是有迷戀已久的紅酒之都。還說不定,她能在浪漫的法國邂逅一段美麗的戀情。

眼前的程穀心讓彭林瞬間移不開眼,真有那種想把她拉入懷中的衝動,“當然,我隨時奉陪。”

得到了他的肯定,她激動的快跳起來。為自己絕妙的決定,也為自己完美的計劃。這一刻,她還真忘了自己還欠著童翰城一樁事兒。

兩人在酒窖裏一待就是一下午,從紅酒的起源交流到紅酒的發展,完全不覺時間的流走。因為喜歡,這方麵的知識程穀心了解了很多,而彭林就是幹這行業的,所以共同語言很多。借著酒精的作用,她也不再顧忌兩人之間尚不熟悉的關係,言談完全放開了手腳。

“Gary,你這酒窖裏藏了這麼多酒,我能不能自己挑一瓶喝啊。”酒喝多了,她膽子也壯了。

既然程穀心提出這樣的要求,彭林是斷然不會拒絕的。得到了他的同意,程穀心高興的拉過梯子,想要攀到高出去取,她早瞄準了上麵的一個目標。終於取到自己選中的那瓶,她站在高出還特意扭頭對他示意,結果向下跨的時候一個不注意,一腳踩空了。她驚慌失措的住在梯子上的扶手,卻哪知那梯子竟要隨著她一同倒下。就在她以為她要與梯子和手中的酒瓶一同消亡的時候,一隻有力的臂彎環住了她的纖腰,同時梯子“啪”的倒地,而她手中的酒瓶也與地麵僅差厘米之遙。

棕色的發下映襯著淺黃色的瞳孔,隱隱的散發著水色的光芒,深深的望進自己的眼底,一如湖底的水般深邃。時間僵持在此刻,停頓了許久,她才從呆愣中清醒,從他的臂彎中“蹭”得站起來。猶豫動作幅度過猛,她一下子竟沒站穩,還靠著他的攙扶恢複了平衡。自己此般愚笨的行為,叫她心裏狠狠的鄙視了一番。

“嗬嗬,Gray,不好意思啊。”她歉疚的抓抓耳朵,意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沒摔著吧?”彭林仔細的在她周身打量,似乎這才是他關注的重點。

“我沒事。”

“那我們還繼續嗎,這酒還喝嗎?”確定她沒事後,他指著她還握在手中的酒瓶問。

程穀心也差點忘了自己的手裏還緊緊拽著一瓶紅酒,剛才就是為了它她攀到高處,結果失足掉下。甚至自己都快摔倒了還沒把它丟下,所以這瓶酒一定不能白白浪費。“喝啊,這瓶酒必須喝。”

彭林興致起了也爽快的讚同。

這瓶酒確實與眾不同,她的虛驚也受的值得。這瓶酒入口前花香、果香突出,芳醇柔順,入口後的滋味如鵝絨般細膩、豐富,優雅綿長,回味無窮。這種滋味很像書上所描寫的傳說中的82年拉菲的口感,她撥開瓶身一看,果然和之前的包裝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