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太後的壽宴就結束了,眾人也各自散了。
幻伶和落瑤服侍了君玉冉睡下,這才回房休息。幻伶正坐在鏡前用木梳梳理著頭發,摸了摸臉上淳貴人打過的地方,不但消腫了,還比以前更加光滑水嫩了,看來梅妃的去痕膏確實很有效呢。
落瑤已爬上床,裹在被子裏,隻露出一個小腦袋,突然道:“今天咱們在路上遇到的可是秦王殿下呢!”
幻伶拿著梳子的手微微一頓。便聽落瑤繼續道:“我當初在錦羅城就聽說過他了名氣了,今天可算見到本尊了,竟然真的生的如此俊朗,果然名不虛傳,看那氣場,嘖嘖。”
幻伶似不經意道:“我也聽說過他,不過文韜武略,生的好看些,哪有你說的那麼玄乎了?”
熟料落瑤“噌”的一下,坐了起來:“伶兒你不知道?他可是所有京中未出閣的女子的夢中情人。”突然又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道:“聽說丞相大人的嫡女趙歸錦,也是個美人,還未出閣時便對秦王殿下一見傾心,並且立誓非他不嫁,可還沒等到她及簈,秦王便已被皇上賜了婚,是個陳國的公主。後來,她到了適婚年齡,便鬧起了性子,任憑來求親的人踏破了門檻,也全不答應,吵著鬧著要嫁給秦王做側妃,丞相當然不樂意自己的女兒當不了正室,便也不允許,誰知這一耗便耗了三年,都快熬成老姑娘了,丞相大人這才妥協,向秦王說了親,她女兒這才歡歡喜喜的嫁了。”
幻伶愣了愣,她竟沒發現這個脾氣如此古怪的人還如此受歡迎,道:“那豈不是圓滿了?”
落瑤卻搖了搖頭道:“哪兒就圓滿了,那秦王妃吳初寒原本就是個怯懦的性子,還是陳國一個最沒分量的公主,趙歸錦哪會把她放在眼裏,一進秦王府便開始處處打壓陳國公主,那個公主終於在趙歸錦威逼之下,向秦王說情願讓出王妃之位給趙歸錦,自己當個側室。秦王雖迫於丞相勢力應允了,但卻似乎十分不待見趙歸錦,從此未踏入趙歸錦房中一步。”
幻伶驚到:“那他今日來參加太後壽宴卻不帶王妃,難道也是這個原因?”
落瑤道:“大概就是的了。聽說秦王與王妃趙氏關係僵得很呢。”
“哦,”幻伶繼續梳起了頭發,道:“我卻覺得那樣的男人不值得愛。”
“為什麼?”落瑤似乎很不解。
幻伶轉過身看著落瑤,認真道:“因為他沒有心,他既不愛趙歸錦,也不愛吳初寒,他娶她們不過都是為了自身利益,那樣的人眼裏隻有自己,又怎麼值得愛?”
“你怎麼知道他不愛陳國公主?”落瑤不滿的撅著嘴道。
“若他愛她,怎麼會放任她被趙歸錦欺負,卻置若罔聞?又怎會那麼隨隨便便就答應換王妃那樣無厘頭的請求,陳國公主於他而言也不過是為他鋪路的棋子罷了。”
“他可能是迫不得已,迫於丞相的壓力。”落瑤爭辯道。
“不對,真正愛一個人時,應該會為了那個人付出一切。不論多麼危機的情況,都會盡全力守護她,就像,就像···”就像成子易。
高中時,她上課遲到,被老師叫到教室外麵罰站,他故意藏起了作業本,讓老師以為他沒做作業。於是,他也被趕了出來,手裏卻偷偷拿著麵包牛奶。他隻是擔心她早上趕來沒來得及吃早飯,餓著了。
大學時,他會在她生病時,做兩個小時的大巴,來到她學校醫務室陪她輸液,還買來她最愛吃的小籠包哄她吃飯。
甚至在車禍時,他的第一反應,也是死死將她抱在懷裏,護住她。
幻伶的眼角有了些許濕潤,有些東西,隻有失去後,才會知道它的美好,就像幻伶,她過去從沒意識到,成子易為她做過那麼多事。而她能做的,卻隻是在他生日時織一條破破爛爛的圍巾。
落瑤見幻伶紅了眼睛,有些慌張,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伶兒,你怎麼哭了?”
幻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用手帕擦拭了一番,便道:“我沒什麼事,瑤兒你快睡吧。”
落瑤不解道:“伶兒,你我分明一同長大,可我有時候卻覺得,你比我經曆的多許多。”
幻伶卻不再說話,隻勉強扯了扯嘴角,便放下梳子,站起身來,去床上睡了。
君玉淞的那番不知是不是玩笑的話,卻成了幻伶心中的一塊疙瘩,不知為什麼,幻伶總有種直覺:他是認真的!可時間一天天過去,也不見君玉淞有什麼動靜。這對於幻伶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而這段時間,也發生了不少事,比如太後命梅妃協理後宮,如今梅妃可以說是與皇後平起平坐;比如,淳美人被查出與侍衛有苟且之事,她如今正受皇寵,何必和一個侍衛搞到一起?可是真是假,又有誰在乎?別人在乎的是,她已被賜死,如今早已命喪黃泉,那麼皇上的新寵會變成誰?
在梅妃回宮前不久,宮中就有過一場選秀,淳美人就是從眾位秀女中脫穎而出的那一位,如今她已經死了,宮中其他被淳美人蓋過去的新人自然個個摩拳擦掌,想要得到皇上的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