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好。”他如玉般的俊顏恢複到以往的平和,連眼神也淡然起來,整個人看起來輕鬆,暖心,與剛才和葉天嘯對打的人完全是兩個模樣。
龍小魚又一陣嘖嘖稱奇。
變臉也能變得這麼快的,他白二爺也是一絕了。
“既然已經找到人了,你們還留在這裏做什麼?”葉天嘯的臉色臭出天際了,他早就料到白寅會上門來找他的,隻是萬萬沒想到會這麼快。
剛才與白寅的對峙中,他受了點小傷,眼下,實在是不想看到他們。
“樓主,”古畫想上前一步,卻被白寅扣得緊緊的,他在她頭頂上輕語,“別靠近他。”
好吧,古畫收住腳步,有龍小魚在,有些事還真的不太合宜在這個場合說出去,他們暫且離開萬鳳樓,等明日再來,她和葉天嘯之間的事,就由她和葉天嘯單獨解決。
其他人最好不要參與其中,以免再生事端。
“也好,咱們先離開。”
“好。”
白寅和古畫前腳走,龍瀣於後腳也跟著一塊走,留下來已經沒有好戲可看,他還留下來做什麼,萬鳳樓也不歡迎來客,他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瞧熱鬧,跟在白寅身邊才有熱鬧好瞧。
龍小魚在這段時日裏對白寅可是無比的感興趣。
且,讓他更為感興趣的是他的小丫環怎麼就變成白寅的女人了。
他是不是被人給玩了?
俗話說得好,小孩子報仇,十年都不算晚,這筆帳,他暫且記下了。
白寅的女人欠他一個解釋。
當晚,他們在許縣住下,所有的江湖人也回到了許縣,甚至不需要傳出消息所有人都知道跟在白寅身邊的女人正是他要尋找的妻子古畫,正是傳說中的詭族之後。
之前他們並沒有好好的打量白寅身邊的女子,這個女人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在江湖上更是沒沒無名,甚至不算是個江湖中人,不會武,手無縛雞之力,雖給白寅生了個兒子,可身份僅僅是個通房,上頭還有沒退婚的秋嬰壓著。
現在看來,白寅對她的感情不一般,之前射月神教之事,他也是四處找尋,最後救下她們母子。
這一回,他依舊四處在尋她,甚至直接找到萬鳳樓來。
如果當真無心,僅是個通房丫頭,派人去找也就夠了,實在不需要白寅親自跑這一趟又一趟的。
從萬鳳樓回來的白寅,沒有絲毫異常,他的樣子神情都跟平時一樣,隻是簡單的問她最近去了哪,古畫告訴他之後,他就什麼都沒有問了。
她比較擔心的是她的兒子。
用了晚膳,回到他的屋裏,所有的煩事雜事都關在門外。
兩人都沐浴更衣,洗得幹幹淨淨,不僅身體上的灰塵髒汙洗盡,連心裏連日來的疲累也一並的掃除得幹幹淨淨,他抱著她半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她知道他沒有睡著。
他的呼吸很平緩。
“二爺,”古畫全然沒有睡意,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的性子也不屬於大大咧咧的那種,有些事,難免會放在心上。
“嗯。”果然,他應著。
“玄兒呢?”她問。
“在白秀山莊。”他的眼,仍未睜開。
“冷翠照顧她嗎?”
“娘在照顧他。”
莊主夫人?這可真是天大的新聞,莊主夫人雖然並不反感長孫,可要她照料也實在是為難她了,她討厭古畫也一並的不想沾惹白清玄,這一次,是迫不得已吧。
她現在該擔憂的是玄兒在此期間千萬別露出什麼天賦異稟來,否則,他的爺爺虎視眈眈的盯著呢,萬一一個不高興,把他交給朝廷,她能找誰哭去。
想想,這樁事還是更為重,葉天嘯這邊反倒是不著急了。
“二爺,明日一早,我們就起程回白秀山莊吧。”
聞此言,白寅側首睨她一眼,默然半晌之後才開口,“既然來了許縣,就把萬鳳樓的事解決掉。”
“萬鳳樓的事,一時半會不好解決,我相信葉天嘯也扛不了多久了,他手上沒有解藥,三重天的毒,已經在慢慢的醞釀發作,他必定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到時候,也翻不起什麼浪來。”葉天嘯那邊,她倒不是擔心這個。
她擔心的是樓中的姐妹,這一回去得太過匆匆,也沒有見到鳳五,十一和十五,不知道她們在這頓時間可好。
“你想要萬鳳樓。”隻要葉天嘯一死,萬鳳樓必易主。
“我是想要萬鳳樓,我是不是成為萬鳳樓的樓主並不重要。”若葉天嘯真的死了,鳳五倒是最好的人選,葉天嘯遲早是要死的,“葉天嘯遲早是會毒發而亡,隻要我不繼續給他解藥,他是撐不了多久的。”
葉天嘯沒有自知之明,當真以為那四顆就是全部的解藥,服下便什麼事都沒有了。
那四顆藥丸,隻能暫時的幫他壓製住毒性,她現在的確是擔心葉天嘯一旦毒發,身體越發虛弱,會直接向樓中的姐妹下手。
她們是防不勝防的。
“而且,”她看著他,他的俊臉仍是有著掩不住的疲意,這些日子他一直奔波在尋找她的行蹤,實在是辛苦他了,“二爺,你現在是白寅。”
白寅是正派人士,是白秀山莊的標識,若是他出手拿下葉天嘯的命,奪下了萬鳳樓,江湖上還不知道要怎麼傳風傳雨的,這個江湖,並不平靜,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的就足夠讓人的生活不安穩。
他不算不顧自己,也必須顧著白秀山莊。
他此時是白寅,不是君無夜,君無夜不需要講究這些,一切以隨心所欲為主。
白寅將伸手,輕撫她柔軟的發,一下,又一下,心頭微微一暖,她說得沒錯,以他現下的身份的確不合時宜,她本可以完全不顧慮這些,直接要他滅了萬鳳樓。
但是,她沒有這麼要求。
她在顧慮他。
如今的古畫已不是當初時時想著要離家出走的古畫,他該感到欣慰了。
“畫兒長大了。”突地,他說道。
古畫微怔,還以為自個兒聽錯了,眼兒眼勾勾的盯著他,此時,白寅的唇畔掛著淡淡的笑,那麼溫柔,那麼暖心,讓她心顫不已,“畫兒一直都是個大人啊,難道在二爺眼裏,畫兒還是個孩子嗎?”她的語氣不自覺的泛起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