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楔子(3 / 3)

風有些大了,他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砂碩被風吹起,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皺了皺眉,仰頭看向蒼穹,一大片烏雲鋪天蓋地的吹了過來,好像要變天了!

要不要停下休息一夜?反正他已經有了新的肉身,又有了新的八天時間。

他微笑著重新跳下駱駝,不打算再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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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夜晚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炙熱的曙光重新擁抱這片了無生機的大地。蒼顏睜開眼,望了望身邊,他昨夜做了一個奇妙的夢,夢中的人告訴了他一個封印墨雉的辦法。

他從沙地上站起,望向四周,虛臾站在遠處的沙丘上,渺小的隻有一個黑點大小。他什麼時候起來的?

蒼顏拿起地上的銀錫水壺,陽光下,銀錫壺上的琉璃散發著幽蘭色的光芒。他微笑著將它收起,然後快步向虛臾走過去。虛臾等了他片刻,看他快要追上了的時候就大著步子繼續向前走,兩人就保持著這樣的距離,一前一後的奔走在深淺不一的沙地中。

終於,虛臾停了下來,從此靜止了。

蒼顏覺得奇怪,等他走到近處的時候,也忍不住一呆,沙丘中的死屍被淹沒得更深了,隻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兩隻手依舊僵硬的伸向天空,而死屍的麵容,熟悉的讓人心寒,他們已經追蹤了他很久。

“來晚了!他已經更換了肉身!”虛臾的話裏,透著一絲懊惱。

蒼顏立刻四下看了看,然後看不到不遠地方散亂放著的貨物和一隻死去了的駱駝……

“這個不是……”他愣愣的指著那些貨物。

“沒錯,是昨天賣給我們東西的那個商人,他已經占據了商人的肉身!蒼顏!你馬上用你的能力搜尋他的位置!”

“我?我要怎麼搜尋?”蒼顏不解的看向虛臾。

虛臾歎了口氣,耐心的解釋道,“別忘了,我們昨天曾經在商人那裏買過東西,他的身上,有我們一百零二枚金幣!”

蒼顏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然後將食指湊到唇邊,咬破一個小口,鮮血瞬間湧了出來,他繞過自己的脖子,輕輕將食指上的血液塗抹到脖頸後麵的皮膚上。本來細嫩的皮膚上,血液仿佛陷入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凹槽中,尋著痕跡開始流淌,最終流出一個圖騰的模樣。

在喚醒了自己的圖騰後……

蒼顏閉上眼,似乎在靜靜思索,無數的光點從他身上閃耀出來,慢慢的向額心聚集,在光點逐漸變弱的瞬間,他突然睜開眼,幾乎是喊道,“我找到他了!”說著,身子向半空中一躍而起,翻身而下的瞬間,撲啦啦的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蒼鷹。聽到他的答案,虛臾興奮的跳上蒼鷹的後背。

蒼鷹一躍而起,向天空中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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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雉騎在駱駝背上,依照著自己的想法,向著小鎮的方向趕去。

他休息了一夜,現在精神大好,於是從他留下的少量貨物中拿出一個銀錫壺,仰頭喝了一口水。這商人雖然貪婪,卻有不少的好東西,就像這些水,在一望無邊的沙漠中,簡直比寶石還要珍貴。他喝完一壺的水,順手將銀錫壺向後一丟,看也不看。他活了很多年,活了多久,久得連他自己都忘記了,這世上的寶物他見得多了,所以他並不好奇,也不稀罕。

能活著,就是最好的寶貝。

他伸手入懷,摸出一個紅色的布袋子,袋子沉甸甸的,抽開絲繩,裏麵是一些金幣,少說也有一二百,他冷冷一笑,順手又將金幣丟了。炙熱的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他隻覺得溫暖,在這刺眼的陽光中,忽然間一暗,他猛然抬頭,看到一隻巨大的蒼鷹猛地撲了下來。

在他翻身從駝背上滾下來時,駱駝被蒼鷹尖銳的爪一把抓起,遠遠的丟在一邊。

蒼鷹揮動揮動翅膀,逐漸恢複成少年的模樣。

那站在他身後的另一個少年,目光陰寒的向他看來!

被找到了嗎?墨雉冷冷的笑了一下,他從沙地上慢慢站直了身子,目光如炬的注視著眼前的兩人。

蒼顏退後兩步,和虛臾站在一起,小聲說道,“我昨夜做了一個奇妙的夢!”

虛臾濃黑的眉頭一皺,追逐了數天,墨雉終於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蒼顏怎麼在這時候說起了夢?他淡然的恩了一聲,眼睛卻始終不離墨雉,仿佛隻要稍稍移開一下視線,墨雉就會立即消失一樣。

蒼顏輕輕一笑,“夢裏,有一個人,教了我一個可以封印墨雉的方法!”他話音剛落,虛臾就轉過頭呆呆看向他。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墨雉占據我的身體,然後你將我們一起封印!”在虛臾震驚的注視中,蒼顏低聲道,“你隻有一次機會!”說完,就猛地撲向了墨雉。

他二人竊竊私語都落在了墨雉的眼中,雖不知道他們在商量什麼,但早已警覺,猛見到蒼顏撲來,不慌不忙的向左邊閃開,他見虛臾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就冷笑著跳起身子,“把這個身子給我吧!”說著,就向虛臾抓過去。

他剛一起身,就覺得身後一股勁風追到,一回身,隻見一隻白狼呲著白牙咬了過來。身子既然不是自己的,墨雉當然不會心疼,硬讓他咬上了自己的小臂,他們一齊摔落在沙地上,滾了幾滾,墨雉一腳踹開白狼,默然的看著自己流血的小臂。

真好,他都不覺得疼。

白狼從沙地上站起來,抖擻了身上的毛,突然伸長了脖子嘶吼幾聲,然後慢慢站直了身子,伴隨著他的伸長,已經變成了一隻巨熊。

墨雉冷冷的笑了一下,原來那個少年的能力是幻化成各種動物嗎?

他毫不躲閃的站在原地,緩緩的垂下了頭。在巨熊撲上來的瞬間,他猛地抓住兩隻熊爪,再抬頭時,眼睛已經變成了全黑色,濃稠的黑色液體順著他的臉頰淌下來。蒼顏覺得身子一軟,慢慢從熊身變回了本來的身體,他虛弱的沒有一點力氣,隻能喃喃道,“虛臾……你的機會來了!”

墨雉一怔,本能想要回頭,卻被一陣刺眼的光芒驚住了。

虛臾展開了自己最後一個卷軸,白色的紙麵此刻散發著耀眼的光澤,他輕輕念出咒語,在光芒散盡的時候,白色的紙麵上,多出了水墨暈染的兩個人物。身材矮小的商人死死捏住蒼顏的手腕,兩人似乎還在用力的撕扯……

虛臾將卷抽緩緩卷好。

沙漠的風依舊燥熱,空曠的金色大地上,隻有一個孤獨的影子被陽光拉得很長。

時光匆匆流逝,宛如沙海中細小的沙碩,日月輪轉,春去冬來。命運的齒輪在不經意間咬合,眨眼之間,一千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