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珠去找他，能說的話寥寥無幾。
“多爾袞，你為什麼不去救玉兒？”
笑話，他又不是科爾沁的人！她不能質問，但是也絕不哀求。
她也是額祈葛和額祈極其珍視的寶物，怎麼能這麼糟蹋他們的心血呢？
海蘭珠抱著一壺酒走進帳篷，像對待一般外來的朋友，請他品嚐佳釀。
多爾袞端起杯子，忽然問了一句：“喝了科爾沁的酒，就要去救科爾沁的格格對嗎？”
“你願意嗎？”既然被拆穿，海蘭珠不再拐彎抹角。
“這是在求我？”多爾袞轉著酒杯，欣賞著其中的瀲灩波光。
海蘭珠搖頭，堅定地迎上他的目光：“科爾沁的格格不求人。”
多爾袞低首嗅了下：“這回不裝啞巴了？”
海蘭珠低頭，回答：“我本來就不是。”
“好，那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救她？”多爾袞轉了轉手腕，終究將酒杯放到桌子上，“我救她，卻不能娶她，我又為什麼要救她？我雖然不是商人，但也懂得買賣。”他玩味地笑著，慢慢靠近她。
海蘭珠連忙後退，低頭用視線丈量著一尺的距離。
多爾袞顯得有些無趣，輕蔑地一瞥。
海蘭珠抬起頭，幹脆地說：“你娶吧。”
多爾袞一愣：“你說什麼？”
“你去娶玉兒，而且我會幫你。”兩害相權取其輕，多爾袞怎麼也強過那個騙子強盜。
多爾袞的臉有一瞬間的僵硬，帶著玩笑的表情漸漸消散，“你在戲弄我？”他盯著她，語氣雖然嚴肅，但並沒有生氣。
剛才不讓他娶，現在又要幫他娶，不是存心戲弄，便是做事顛三倒四，多爾袞應當知道，她屬於後者。
“沒有。”她低頭回答，這一日，她反反複複，何止叛變過一次。
多爾袞應該生氣。
“其實……”多爾袞憂鬱了片刻，卻微笑起來，“我剛才以為，海格格會用自己做交換。”
海蘭珠驚奇地抬起眼，不敢相信那語氣竟如此悠閑自得。
多爾袞重新坐到桌子前，靜靜地看著波瀾不驚的酒杯，微笑著說：”所以，我剛才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收？”他像是在開一個很小的玩笑。
“嗯？”可惜海蘭珠沒有被逗笑，反而有些被嚇到。
海蘭珠正對著門口發愣，看到帳篷簾子被掀起來。多爾袞的手下興衝衝地走進來，手裏舉著一卷羊皮地圖，一直舉到多爾袞眼前。
“十四阿哥，按您的吩咐，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多爾袞看向海蘭珠，傲氣微笑，一如初見：“還記我有話對你說嗎？”
海蘭珠點頭。
海蘭珠西陷在他桀驁像是能催眠的眸子裏，多此一舉地問：“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那隻是玩笑話。”多爾袞微笑
並不意外的回答，如闖進帳篷裏的風一樣自然。
“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去救玉格格，也一定會娶她。”多爾袞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海蘭珠愣了半晌，回過神時便想往外走，卻被他叫住。
“不能帶我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