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即將臨近結尾。芙蓉宴也已散了。
洛逸辰即使再舍不得與冷傾夢分離,也得放手。畢竟兩人並未成婚,洛逸辰強留冷傾夢,隻會敗了她的名聲,使她背上“妖媚惑主”的名聲。他吩咐了雲左雲右護送她回府。
回至相府的冷傾夢並未上床安睡,芙蓉宴上發生的事,讓她心緒不寧。母親的死、冊封、嫁娶、告白……一切的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讓她措手不及。
她坐在桌前,手中拿著《禮》,看似在閱讀,其實心緒早已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小九,還沒睡呢。”千音推門而入。
兩人名義上雖為主仆,但是兩人間的關係更似朋友、閨蜜。冷傾夢與三青、蘇妲己的關係也是如此,但兩人把主仆關係看得更重些,不似千音這樣放得開。
“嗯,你不一樣嗎。”冷傾夢終於回過神來,翻起手中的書。
千音走來徑自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那空冥王的是吧。”
冷傾夢不答話,看著書,沉默。
千音見她不回答,撅著嘴,站起身來,扯過她手中的書,往身後一扔。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傾向冷傾夢,直視著她的眼睛,嚴肅道:“小九,別逃避,告訴我,你對那空冥王,究竟是什麼感覺?”
冷傾夢被這樣盯著,很不自在,挪開眼,猶豫著回答:“沒……沒有。”
“小九,不許逃避!看著我的眼睛回答!”千音低吼道。一向跳脫的她,很少如此嚴肅。
“我……”冷傾夢沉默了。她低著頭,半瞌眼眸,雙唇微抿。
半響,冷傾夢還是不開口,千音也不打破這沉默。窗外,月亮欲沉,星星眨著微弱的亮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這段時間,心情總是如此容易翻湧,我的心情很容易被他挑撥影響,我也知道他對我的不同。可是,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冷傾夢的聲音很輕很輕,帶著不安,恐懼。終究,她也隻是一個14歲的女孩啊。
“唉。”千音歎了口氣,繞過桌子,走到冷傾夢的身邊。
先是摸了摸冷傾夢的頭,然後蹲下來,捧起冷傾夢垂下的頭,溫柔的看著她,道:“小九,不要怕。這不是什麼壞現象啊,說明小九也長大了啊。小九啊,雖然你答應過要在事情解決了之後,隨我回仙國,但是,你若不願,我也不會勉強你,要留下就留下來吧。有時候呢,要隨心走哦。”千音指指冷傾夢的心,溫和的笑著。
雖然她也不比冷傾夢大。
冷傾夢緩緩的平複心情,站起身來,背對著千音,淡淡道:“你先下去吧。”說著,走向床榻。
千音也站起身,行禮道:“是。”轉身離開。推開門時,又站住了身,對著冷傾夢道:“主上,因為您已被賦予了上朝的權利,皇上已命人送來了朝服,早點休息,明日還要上朝哪。”說完,離開了,關上了門。
臥室內,又恢複了平靜,沒有一絲聲響。
冷傾夢靠在床榻邊,想著:上朝啊,母親也去過呢。隻是,明早有一段時間不在府中,那劉氏和冷清雅今日的計劃沒成功,不知道又會鬧出什麼妖蛾子,還得留心她們啊!煩透了。
夜,靜靜的;月,即將沉淪。
——我是冷傾夢思緒萬千的分割線——
早朝啊。
冷冽身為丞相,和冷傾夢一同乘坐馬車前往皇宮。
兩人雖乘坐著同一輛馬車,但兩人並未同對方說過一句話。冷傾夢本就不是話多之人,跟冷冽也並沒有多少親昵之情;而冷冽,則是因為昨日的事,感覺看不懂自己的女兒,心中目前很複雜。
冷傾夢坐在窗口旁,微掀起簾子,看著窗外百姓一早便開始忙碌的情景。她身上穿著女官所穿的特製朝服。晨風國現在也有招納女官,當然,朝中女官也隻在少數,據她所知的,就是刑部尚書南宮汀嵐,士大夫木槿和太醫院女太醫水色。而南宮汀嵐,則是皇後朱鈺夏最寵信之人,連冷冽都要顧及她的幾分麵子。當然,朱鈺夏也有臨朝。
馬車緩緩行駛至皇宮門口,接下來要步行至無極殿。
無極殿殿門口,已經聚集著大部分的官員,他們在紛紛議論著什麼,看見冷傾夢和冷冽到來,便住了嘴。
冷傾夢雖無靈力,但擁有一身武功,耳力自然也了得,在不遠處,就聽見了大臣們的議論內容。
因為昨日許多人都看見了冷傾夢和洛逸辰的爭吵,都開始猜測空冥王會不會提出解除婚約。而冷冽一來。卻又掛起笑臉,擁向冷冽,說著恭喜,無非是什麼“成為空冥王妃”、“成為聖尊公主”、“此乃天之驕女”、“能夠得空冥王榮寵”之類的,聽著就惡心。
冷傾夢靜靜的站在一旁。洛逸辰身為王爺,自然也要上朝,看見冷傾夢,便走向冷傾夢。
“夢兒。”洛逸辰溫柔的呼喚著冷傾夢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