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越聽得一頭霧水,這會兒見矛頭指向他,隻得答道:“母後,快了,您瞧著吧,那皇後不是有孕了嗎,還能逃到哪兒去?兒臣這便回去同白燁、白湛商議一番,明日的封後大典定不會讓它順順利利……”
仿佛一夕之間所有幫手都歸了君執那邊,連同白家的舊人也都回來了,讓人明白什麼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白太後精神不濟命他們早早退下,君越與白川一同回了國公府,已經這時候了,也不需再過避嫌。
白國舅素來對白太後言聽計從,自己的主意卻是不多,兩人下了轎,同往府裏走去,見君越心事重重,白國舅便問道:“怎麼,想到了什麼主意?”
君越歎氣:“連母後也失了方寸,真令人頭疼。時日一久,似乎越發對我們不利了。”
白國舅歎息了一聲,他已經折了一個兒子,白家還有什麼指望?他想起什麼,抬頭對君越道:“清心殿那位皇後也是姓白,這件事千萬別讓你表妹知道了,她的性子你清楚,指不定要怎麼撒潑,唉。”
說完,白國舅便回了書房,君越熟門熟路地摸向後花園——白燁從小身子不好,素來喜靜,不在那花團錦簇的東廂正屋大院住著,隻在小花園裏侍奉他那些花花草草,鮮少見人。
君越找去白燁的住處時,聽下人說二公子去給大公子送飯,這會兒該是在後院,他便又奔了後院去。
白湛弄成那副模樣回來,成了國公府的秘密,為防皇帝來查引火燒身,便在後院安置了下來,守著白家的祠堂。
君越踏入後院,總覺有些陰森森的意思,門窗緊閉略陰暗的房子裏,一個麵目全非的人坐在角落,白燁正俯身將食盒中的飯菜端出來,放在那人麵前的桌子上。
聽見腳步聲,白燁同白湛一齊朝門口看過來,君越不是第一次來了,可瞧見白湛的臉他還是抖了一下,更別提對上白湛狠戾的眼神,像是地獄爬上來的厲鬼。
難得白燁無畏無懼,神色平靜地直起身來,喚道:“哦,是二表兄來了。”
君越這才回過神來,跨過門檻進了屋內,笑道:“湛表兄,燁表弟。”
白湛雙眸突出,麵目猙獰可怖,他沒理會君越,夾起一筷子的菜,吃了一口,忽地將筷子重重拍下,哼道:“你們什麼事都辦不成!如今任由韓曄當了皇帝,仗打不起來,我的解藥拿不到,你們的寶藏拿不到,什麼事都成不了!還親親熱熱地叫什麼表兄表弟?!”
這番話誰都不愛聽,加上白湛嗓子啞了,說話時像有人在撕扯著他的喉嚨,便更令人不悅。
可看在他一無所有的份上,君越也不和他計較,隻是將現在的局勢說給兩兄弟聽,讓他們一起想想對策。
白燁不說話,白湛依舊冷笑不止:“抓住那隻九命貓,捏住了薄延的死穴,斬斷龍椅上那人的左膀右臂,就算封後大典結束了又如何,叫他們窩裏反!”
君越沉吟:“這……”
“不行,九命貓不能動。”白燁難得開了口。
白湛斜睨著他,那雙眼睛越發可怖:“旁人的事你不管,薄延的事你倒是上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姓薄呢!”
白燁也不惱,為白湛倒了杯酒,解釋道:“大哥,你不可輕舉妄動,薄延告訴我,大帝下了殺令,你若是冒了頭必死無疑。薄延那人摸不透,之所以會給我遞個風聲,隻因我曾救過九命貓一命,他在還我的人情。你不抓九命貓還好,抓了她,興許就死路一條了,你以為薄延坐上如今的位置,是靠著那張笑麵迎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