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婧笑問:“碰見薄相了?”
小貓兒一聽薄延的名字,立馬抖了一下,咋呼道:“才沒有呢!老薄薄死了!”
百裏婧失笑:“如何死的?”
小貓兒憤恨咬牙:“被我拍死的,就在方才。”
“為何?”
“他耍流氓咬我!”小貓兒氣得要命。
百裏婧的心情的確在瞧見梵華時好了許多,她了然地點頭笑道:“咬哪兒了?”
“嘴巴,娘娘他咬我嘴巴!我還要靠嘴吃飯呢!我平時都隻咬他的手和下巴的!”梵華氣急,如何都想不通。
“喜歡才咬嘴巴。薄相定是喜歡你。”百裏婧笑。
梵華第一次被人說起老薄薄喜歡她,她驚恐的睜大眼睛:“娘娘,老薄薄本來就應該喜歡我啊,我撫養他長大的!”
“……”百裏婧竟無言以對。
“哼,算了,不提薄薄也罷,娘娘,我方才在路上瞧見神醫和怪人了,他們被人堵住了呢,好像要被抓走了,要不要去救他們啊?”梵華這時才想起她是探子,得給娘娘送情報。
“在何處被堵住了?”百裏婧瞬間從梵華的胡言亂語中抽離,她知曉梵華口中的怪人和神醫指的是誰。
梵華想了想,道:“嗯……就在離清心殿不遠的地方啊,神醫和怪人應該是講故事講累了,想出去散散心吧。他們和我一樣聽話,都沒敢走得太遠。”
百裏婧未理會她的猜測,又問道:“堵住他們的是誰?”
“就是……就是大美人的娘吧?反正用娘娘你們的話來說,是一個很漂亮很厲害的女人,看著很凶的。”梵華撇撇嘴。
雖然入西秦長安已數月,百裏婧一直困於宮廷園囿,對西秦的內政知之甚少,可若是有心打聽,無論太監宮女或是往來侍衛,多少能探尋到些許有用的訊息。在這西秦的深宮之中,誰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她應當有所預見才是。
因而,在梵華還未曾答複之時,百裏婧已猜到攔住白蒼兄弟的會是何人。待從梵華那兒得到確認,百裏婧沉吟道:“太後嗎?”
梵華像是冥思苦想總算得到解答一般,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她就是叫這個名字,叫太後。娘娘,要不要去救他們啊?”
救他們嗎?救太後的兩位親兄弟?這西秦內政何時輪得上她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外人插手?更何況,她並不覺得他們會遭遇凶險。
暫略過晏氏的傳說不提,從九州流傳的故事來看,西秦大帝本性暴虐殘酷,十六歲弑父登基,母族為西秦第一豪族滎陽白家,無論比出身或比為君之道,沒有人比他更能名正言順地穩坐帝王之位。
照理說,有如此出色的兒子做了皇帝,白太後當安枕無憂才是,可這些日子呆在西秦大帝的身旁,百裏婧聽見的風聲裏多數在說著他們母子不和,前些時候她剛診出有孕,白太後似乎也曾來鬧過一回。
有個做皇帝的兒子,能成為天下第一尊貴之人的母親,還會有什麼不滿足?可百裏婧知曉,身在帝王家,永遠有各色意想不到的秘辛,狸貓換太子的故事古已有之,已算不得奇聞異事,是她從前孤陋寡聞罷了。
聽白蒼的意思,白家的子孫永遠以家族利益為第一,因西秦大帝無法讓白家更興盛,即便是親生兒子,白太後也要百般刁難。這風聲雨聲裏,似乎還摻雜著一個女孩,姓白,論輩分,是她的妹妹,論身份,當為未來西秦皇後……
然而,如今這些外力與她何幹?在她的孩子尚未出世之前,在她尚無法自保之前,她擔心什麼都是虛的。躲在一個男人的背後,所有風雨讓他一力遮擋,未嚐不是個省時省力的好法子。
思及此,百裏婧忽地彎起唇角笑了一下。
梵華一直盯著她的反應,見百裏婧笑了,她將問出口的問題全忘光了,她才不擔心誰被抓住誰被殺頭呢,跟著百裏婧傻笑道:“娘娘,你笑起來真醜啊,哦,不是,用大美人的話來說是真美啊,和大美人一樣美。”
百裏婧的神色放鬆,一派恬淡,手放在小腹上,滿是為人母的隨和與無爭,她笑問梵華道:“瞧見我早晨那副樣子,還覺得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