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7章 天命白鹿(2)(1 / 2)

太後是長安宮闕裏最有權勢的女人,沒有人敢動她一根毫毛,他們這些奴才,不過是替主子守城,可以折辱尊嚴,可以獻出膝蓋,卻絕不能放下手中的刀劍。

袁出跪著,不言不語,任他們如何辱罵,他隻是無動於衷。

雙方僵持了許久,太後已沒了耐心,當下便要折返慈寧宮:“罷了,罷了,皇帝翅膀長硬了,連母親都不肯見了,哀家也不強求皇帝多孝順,明日哀家便去太廟問問先祖皇帝……”

她身為白家太後的尊嚴不允許她繼續等下去,她要問責皇帝於太廟,便隻等著回頭去集結那幫老臣。

“皇姑母,您不可半途而廢啊!”白露見太後要走,忙攔住她,解釋道:“皇姑母,您想啊,大表兄什麼性子,一貫是這個脾氣,若是您現在就折返,讓大表兄覺得您如此好打發,下一次再有個什麼事兒,他定是更不會放在眼裏了。皇姑母必得讓大表兄知曉,有些事是不可商量的……”

見太後的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白露嚇得忙低下頭去,小聲囁嚅道:“皇姑母,露兒也隻是說說而已,不敢讓皇姑母為難。”

太後專斷慣了,自然是不喜歡旁人在她的身邊指指點點,然而白露所言不無道理,她同皇帝之間的母子關係不好,若是今日治不了皇帝,他日必是被皇帝踩在腳下。她是母親,是太後,皇帝所該做的,應當是高高捧起他的母親,而不是極力打壓。今日來清心殿,不是為了皇帝,而是為了太後的威儀。

思及此,太後抬了抬手:“哀家繼續等,皇帝今日不出來,哀家便在此過夜。”

聽罷太後的話,白露暗暗舒了口氣,來清心殿鬧事,本是二王爺君越出的主意,可君越畢竟是大帝的兄弟,在這場立後風波中,他不宜插手太多,顯得越俎代庖大逆不道,因此便吩咐了白露務必穩住太後,不弄出個結果來,絕不能退回去。

本以為皇帝會一直躲在清心殿內,不肯見他們,誰料又等了一炷香的工夫,皇帝竟踱步走出清心殿,跟在他身後的,是太醫院的劉太醫。

“皇姑母,看樣子那個女人身子的確不大好,三天兩頭地便召太醫來問診。”白露瞧一眼走近的劉太醫,壓低聲音對太後道。

太後神色桀驁,容不得任何人在她的麵前多嘴多舌,聽得白露說這句,她的眼眸掃過去,眸中有諸多不滿:“謹言慎行,不可在背後論皇帝的是非,哀家沒有教過你嗎!”

白露又被罵,不敢再吭聲。

等到君執走近,隨太後一同前來的曹安康等人都紛紛跪下行禮,太後卻仍舊倚靠在肩輿之上,等著皇帝先開口。

君執沒有過問太後等人來所為何事,像是完全不知太後的心思似的,臉上浮起些許笑意,問候道:“母後,您今兒的心情似乎不錯,竟會來清心殿。”

太後冷嘲的時機到了,她麵若寒霜地哼道:“還不是皇帝日理萬機,又無心朝政,哀家在朝堂上見不著你,也不見皇帝去慈寧宮坐坐,哀家自然該來瞧瞧皇帝了。”

“怕是不隻如此吧?”君執提出疑問,那美不勝收的俊容竟無霜雪,看得太後和白露等人十分費解,太後正待將此行目的說出,不能在皇帝麵前問責於皇帝,便先從那個民間來的賤胚子下手!

“那位皇後娘娘……”

“母後果真是為了她而來……”

太後方才起了個頭,君執便打斷了他,似乎一切了然於胸。

“皇帝也知道?”太後的麵色一沉,等著皇帝自己拆自己的台,如何將那女子數月不見蹤跡解釋清楚。

“母後雖貴為太後,卻也是第一次當祖母,為了這喜事而來,自然是人之常情,兒子不孝,讓母後費心了。”君執忽然道出這一句,驚得白露同太後雙雙瞪向他。

“你是說,那位‘皇後娘娘’有孕了?!”太後驚詫地問道,她這反應倒是君執喜聞樂見的。

君執繼續裝傻,劍眉一挑:“害喜得厲害,下不了榻,這不,太醫三天兩頭地過來看脈,母後是過來人,應知曉她不好受,兒子初為人父,著實有些亂了頭緒。”

君執說話時,和緩極了,麵上不見風霜凜冽,仿佛一顆心皆在他的子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