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8章 父皇做主(2 / 2)

盡管屋內很暖,聶子陵的話純屬閑扯,君執卻捧起了他的那杯參茶,喝了一口。

誰也不知他的冷,這種冷,必得抱著他的妻才能解了凍。他可憐的小瘋子連大夏天都睡不好,半夜冷得直往他懷裏鑽,如今大雪紛飛的冬夜,她可睡得安穩?

若想在守衛森嚴的皇宮中近得了她的身,不是件容易事,不如他就真去扮一回無根的太監?

桂九瞅著聶子陵,朝他挑了挑眉,讚揚他越來越上道兒了。

聶子陵白了他一眼,恭敬小心地立在他主子身邊,等著誇獎呢。然而,久久不見他主子有動靜。

還是桂九懂得察言觀色,咳了一聲,並不突兀地打斷了男人的思緒,問道:“主子,您可是想到了什麼?奴才等蠢笨,恐有疏漏之處,還要主子提點才是。”

聶子陵心下腹誹,馬屁精,主子想什麼,你又知道?

君執抬頭,一伸手,將參茶又遞給聶子陵,微蹙著眉,出聲問道:“若朕扮了內侍混入宮中,除了麵白無須、拿捏嗓音,還需注意哪些?”

“劈裏啪啦——”

聶子陵手一抖,手裏的參茶沒拿穩,掉地上摔碎了。他誠惶誠恐地跪下,跪下還不敢相信他主子的意思,他主子說要扮什麼?他是不是耳朵有毛病?

桂九嘴角也輕微抽搐了一下,他主子說得再好聽,內侍還不是閹人、太監?為了個女人,大秦的顏麵真的徹底掃地,他們尊貴的大帝要去扮閹人,隻為了接近婧公主一步?這要是被寫進史書,絕對是個昏君的事跡!

不過桂九到底比聶子陵扶得上台麵,他心裏這麼想,嘴上卻不敢這麼說,隻是笑嘻嘻道:“主子,您要麵白無須的人皮麵具,也得等孔雀回來才行啊。”

正說著,門外響起敲門聲:“主子。”

桂九驚訝了:“是孔雀……這麼快就回來了?”

門開了,孔雀如一陣風般竄入,在男人麵前跪倒在地,神色凝重地稟報道:“主子,大興皇宮守衛森嚴,插翅難入,或恐有變!”

大興皇宮戒備森嚴,絕不會是因為西秦使者東來,唯一的可能隻能是晉陽王府將有異動。大興皇帝與晉陽王府韓家的恩怨,外人從來無法揣測,何況西秦?

君執的心憂較方才更甚,倘若果真如此,那他的妻又當如何?韓曄是否因知曉今日之變才與她分離?若她在這變故中出了事,誰來擔這變故?

誰來擔變故之責無所謂,她不能有一絲損傷,即便韓曄對她再心心念念,他已失去任何與她糾纏的資格,他憑什麼還來摻和?

君執焦躁不已,心裏一會兒怨著自己,一會兒又對韓曄嗤之以鼻,其實隻因他心裏無甚把握——

即便邊境有數十萬西秦鐵騎駐紮,可在這盛京城中,一切仍是東興皇帝說了算。譬如那宮門,一旦封鎖,便難突破。倘若連孔雀也無法喬裝而入,那得是戒備到何種地步!

如聶子陵這種使臣,除了傳達西秦皇帝旨意,不可插手他國政事。除非東興皇帝遵守與他的秘密盟約,且不擔心西秦假道伐虢的陰謀,如此,西秦才可介入東興國事。

但這些計較也隻能是發生在變故過後,混亂當中,該有的風險仍舊無法免去。

君執思索了半晌,吩咐了下去,做好最壞的打算,最後才道,“盯緊晉陽王府的動靜,尤其是韓曄……”

“那……婧公主呢?”孔雀不確定地問道。

君執起身,深邃的黑眸眯起來:“朕的心肝,朕當然得寸步不離地守著。”

經由未央宮中墨譽之變,百裏婧一時間心寒無比,回到錦華宮後便呆坐在榻上。

她有諸多事想不通,母後從未喜歡過墨問,即便是他死了,母後也從未如父皇般關心過她的痛楚。

然而,縱使母後對她的夫君有百般不滿,也不會涼薄如斯,讓自己的女兒遭受劇痛且如此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