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6章 婚書到手(1 / 2)

那他還怕個啥!

聶子陵豁出去了,胸口被自己心裏那點熱血給激得陣陣發熱,他昂首挺胸地呼出幾口氣,步履都格外狐假虎威起來。反正他主子在呢,反正大秦站在他身後呢,他還怕東興皇帝真敢砍他腦袋?

死了他一個聶子陵,還會有千千萬萬個聶子陵站起來替他報仇……

呸,他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聶子陵搖搖頭,把紛亂的神經塞了回去。

這時,前麵的引路太監已經停下了步子,聶子陵發覺已經到了議事處。他被高賢引著跨過殿前的門檻,一眼就看到了正襟危坐威嚴無比的東興景元帝,身著明黃簇新的龍袍,眼神銳利逼人。

聶子陵在袖中狠狠掐著自己,將大秦不卑不亢的國威勉強撐了起來,腳步停在了龍座之下。

景元帝經由一早司徒皇後的刺激,早已失去了拐彎抹角的興趣,開門見山語氣並不和善地問道:“大秦集結幾十萬兵馬於我東興邊境處,敢問大秦使者,大帝有何指教啊?”

許是一路被嚇得夠了,膽子早就破了,苦膽汁流了一地,聶子陵到這時反而不怕了,對景元帝行了個禮,便笑應道:“陛下想必是誤會了,我大秦對大興的誠意已是天下人皆知。突厥南下,斬十數萬突厥士兵獻給陛下,如今又命聶子陵千裏迢迢南下大興,共商兩國友好之大事,難道竟引起陛下的猜疑?若說陛下想問一問邊境處幾十萬秦兵的用意,那不得不提數日前聶子陵與陛下提議之事……”

景元帝一時沒想起來他指的是什麼,聶子陵笑著提醒道:“大帝鍾情榮昌公主已久,情根深種難以自拔,願傾後位以迎榮昌公主共結連理。此次恰逢盛京多變故,大帝擔心榮昌公主有閃失,這才命人調遣兵馬嚴整以待。”

他說得情真意切,笑得和顏悅色,又補充道:“大帝還命聶子陵轉告陛下,在無法確保榮昌公主安全無虞之前,他無法放下心來。大帝愛慕榮昌公主,自然更尊敬未來的嶽丈陛下您,若有任何風吹草動,大秦邊境兵馬將隨時聽候差遣,願為陛下盡綿薄之力。”

一口氣說完,大殿內靜悄悄的。聶子陵偷偷呼出一口氣,他覺得自己能說出這番話太不可思議了。但是似乎也沒出什麼大錯,這就是他想說的,他所必須要向大興皇帝表達的,說完了,就等景元帝答複了。

此前景元帝並不曾答應西秦大帝的請婚,隻是輕描淡寫地推辭說看榮昌公主自己的意思,這會兒西秦大帝如此勞師動眾,無異於告訴景元帝,容不得他不答應。

西秦大帝已認了他做老丈人,說要娶他的女兒為後,信誓旦旦。要是東興敢在這時強辯說不曾答應,或者舊事重提再表達一番不輕易妥協的態度,那就真的是將西秦得罪了個幹淨。

景元帝鬧不清西秦大帝的心思,婧駙馬墨問昨日入土下葬屍骨未寒,西秦卻幾次三番地將和親一事提出,心急火燎地連一絲緩衝的餘地都不留,這分明是對大興的羞辱。

然而,又不太像。西秦大帝在九州的地位之高,根本不會隨意開這種玩笑,他誰都不娶,誰也不要,偏要他那新寡的女兒,絕不是三言兩語中的幾句“愛慕已久”能夠解釋清楚的。

若大興不曾經曆突厥之變,積弱之勢尚未扭轉,若外藩晉陽王叫他完全放得下心來,內憂外患殫盡竭慮,景元帝此刻必斬殺西秦來使,告訴他們休得侮辱他最疼愛的女兒,侮辱整個大興的國威。他就算怒了殺了,也有足夠的信心讓西秦得不了太多便宜!

但是,時機半點不由人。

現下偏就是如此積弱的局勢,他心中不願答應嫁女,卻還不能得罪了西秦大帝。

仍保持著帝王的高傲姿態,景元帝望著立在殿內的聶子陵道:“大帝對朕的榮昌公主如此情深意重,數次提親足顯誠意,朕頗感欣慰。如此,朕便允了大帝的和親之意,將朕最心愛的女兒許給大帝為妻!”

景元帝的聲音異常威嚴,說出口的話想必不會有假,聶子陵沒想到事情來得如此容易,竟不費吹灰之力就辦成了,他主子如願地與那新寡的榮昌公主再結連理,他的小命豈不是保住了?他主子會不會一時高興什麼都賞了他,他聶子陵從此可以揚眉吐氣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