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9章 難以啟齒(1 / 2)

無論她是因為他的身子而意亂情迷,還是因為他這個人而依依不舍,對此刻的男人來說沒什麼差別,他的心又滿又空,卻知曉時辰一點一點過去,起碼有四更天了,他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平生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折磨得進退失據,他放不開手,抽不回身,隻顧抱著她問:“婧兒,跟我走,做我的白鹿可願?”

她根本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身子漸漸地軟下去,毫無意識地靠在他的懷裏,她已夠了,已不再需要他這個藥引子。

男人無奈,低頭吮吻著她微張的唇,苦笑:“小傻瓜,醒來就把我忘了,大秦最尊貴的寡人,到你這兒廉價得隨手可棄,好不甘心哪……”

百裏婧累壞了,一直沉沉睡著,還是清晨丫頭綠兒在簾外叫她,她才略略清醒,墨問的靈柩停放在相府中已經第六日,明日出殯下葬,她作為未亡人白日必須要去守靈。

然而,她意識清醒過後就覺得很不對勁,腰腿都很酸痛,她不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已然明白這是因何而來的種種不適,她的手摸下去,頓時揪緊了身上的錦被——

墨問離去這幾日,她日日為他守靈,根本不曾去思量這些,可昨夜一旦沾了床褥,她似乎無法再控製自己,木蓮說她中的毒必須要男人來解,那麼她昨夜到底做了什麼?

心裏恐慌不已,百裏婧問外頭的綠兒:“昨夜……可有什麼人來過?”

綠兒茫然答道:“公主這幾日太過操勞,好不容易睡著,奴婢等不敢打擾,就在外頭守著呢,未見有人來過,院子裏禁軍重重,想來無人敢入府生事。”

百裏婧心下一沉,她的貼身褻衣褻褲完整,也不見昔日歡好時墨問刻意擺弄出的痕跡,然而她心裏漾著一股春意,與昔日從墨問懷中醒來時一模一樣。老天,她竟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一個人在床上……

是墨問沒錯,是墨問的感覺沒錯,可墨問已經死了,她卻忘不了他的身子,連睡夢中都還記掛著與他歡好。

情事上的秘密隻有自己才知曉,任何人都無法替她感同身受,百裏婧心裏的恐慌越來越大,倘若下一次她再這樣,不是自己滿足自己,而是隨便拉上任意一個男人就……

百裏婧緊緊地縮在床頭,絕望地抱膝坐著,她覺得自己是個惡心,在夫君屍骨未寒之時竟如此空虛難耐。這種恐慌比死可怕得多,她不能在墨問慘死之後還讓他淪為笑柄。

百裏婧想到這兒,顫聲道:“去……去請赫將軍來。”

綠兒雖不明就裏,還是應了,不多時,便將司徒赫帶了進來。司徒赫風塵仆仆地跨進門檻,卻礙於身份止步簾外,焦急問道:“婧小白,怎麼了?”

百裏婧找不到一個人商量,父皇母後畢竟是長輩,她羞於啟齒。自從墨問出了事,墨譽被關押進刑部大牢,作為罪犯的妾室,木蓮因為懷有身孕而留在府中安胎,與她的關係更是回不到從前,百裏婧不可能對木蓮說什麼,而身邊的丫頭們更是一個都不能說。她唯一能想到的隻有赫。

她咬著唇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不知從哪裏開口才好,司徒赫以為她出了事,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防瓜田李下,掀開簾子就衝進去了,見她抱著錦被縮在床頭,他緊張地問道:“出什麼事了婧小白?別怕,告訴我!”

好多年沒有被婧小白需要過了,自從她長大、嫁人,一天天地將赫拋諸腦後,什麼事都可以自己做,或者由夫君來幫她做,司徒赫漸漸覺得自己在她麵前可有可無。而現在,她如此迫切地找他過來,定是有什麼無法解決的難題,他擔憂地看著她。

百裏婧抬起眼皮看向他,整張臉猶豫而掙紮,陷入深深的絕望之中,她小心翼翼地問:“赫,你去幫我問問青樓裏的姑娘,有沒有什麼藥可以讓她們不能再……再行男女之事。”

司徒赫腦袋一轟,就那麼呆滯地看著她久久未動。

百裏婧無法忍受他的目光,隱忍許久的情緒驟然崩潰,她捂著臉縮在錦被裏痛哭,語無倫次道:“不要這樣看著我,不要,不要,我不想的……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