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6章 一群蠢貨(1)(1 / 2)

好陰險的先禮後兵。聶子陵說話的時候是帶著笑的,完全是一字不漏地轉述他家主子的意思。

聶子陵一說完,景元帝的臉色就變了,大興經曆過突厥之亂,兵力和國力都有所損耗,與強大的西秦一比,明顯處於劣勢,所以,西秦大帝敢這麼跟他說話,好像是在說,他的女兒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簡直欺人太甚!

景元帝是老狐狸,他的怒意沒有表現在臉上,也不會對西秦使者發火,輕飄飄笑道:“大帝未免太自輕了,朕的榮昌公主頑劣不堪,自小被朕寵壞了,她的婚事從來都是她自己做主,即便身為父皇,朕也從不插手。朕從未覺得貴為公主就該嫁與九五之尊,皇後也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當得,畢竟是一國之母,不能兒戲。擇婿一事,朕隻問榮昌公主自己的意思,比如剛亡故的駙馬墨問,雖然口不能言,但朕的女兒喜歡,朕便允了他們的婚事。若大帝要與一個啞巴比文成武就才智出眾,恐怕整個西秦百姓都不會答應,大帝因此而自輕,豈非是朕的罪過?”

聶子陵一頭冷汗,景元帝果然是隻老狐狸,他把問題拋給他的女兒榮昌公主,意思是隻要他的女兒喜歡,即便是阿貓阿狗他也肯讓她下嫁,而若他的女兒不喜歡,即便是西秦大帝親自來求娶,他也不會同意。難怪主子這麼心急,原來從榮昌公主到前老丈人個個都不好招惹,軟硬不吃,根本不把先禮後兵那一套放在眼裏。

為今之計,隻能讓榮昌公主同意嫁與主子,兩國才可能和親成功,否則,隻能娶具屍體回去了。

礙於榮昌公主的麵子,西秦在東興麵前處處受製,根本挽不回任何顏麵。聶子陵走後,景元帝去了司徒皇後的未央宮,將西秦大帝的信交予她看,司徒皇後看完,也很是奇怪,冷哼道:“西秦是仗著國力強大威逼大興?如果西秦對大興出兵,大興恐怕會難以招架,以和親不成的借口來發兵……給大興扣上一頂不尊重西秦大帝的帽子,也算是師出有名了。”

司徒皇後說完,景元帝卻沒接話,他的臉色很不好看,似乎有些話想說卻沒說出來,氣氛一時非常壓抑。司徒皇後已經將景元帝的神色都收入眼底,她把信函放在一旁,斟酌著要如何開口,景元帝卻已經先出聲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墨問之死朕總覺得蹊蹺,他本是最好的人選,卻偏偏遭此橫禍,難道是天意如此?”

景元帝的話像是歎息,又像是自問,司徒皇後皺起眉頭,覺得他似乎話中有話,什麼是最好的人選?他想要利用墨問做什麼?

司徒皇後猜不透,也沒有心思再去猜,因為景元帝說:“那個墨譽,好大的膽子,朕這些年錯看了他,左相教養出如此孽畜,手刃親生兄弟,實在罪大惡極!”

司徒皇後心神一顫,頭疼得厲害,她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口,卻沒說出來,這些天她想了很多辦法來解決,卻始終沒有頭緒。她隻得帶著惋惜和商量的口吻道:“那孩子向來溫良和善,臣妾自小看著他長大,無論言行舉止都不曾出任何差錯,而且才華出眾小小年紀高中狀元,臣妾以為其中必有誤會,否則以他手無縛雞之力一介書生,如何敢行凶殺人?”

景元帝的目光充滿疑惑地看著司徒皇後:“皇後是在為墨譽求情?”

“臣妾隻是實話實說。從那孩子眼神裏臣妾看得出他必定有難言之隱,他本就不是大凶大惡之人,況且年紀又輕,誰沒有在年輕時犯過錯,臣妾……”司徒皇後說著說著,有點語無倫次,與平日裏她的冷漠相差甚遠,竟好像墨譽是她很重要的人,不,是比她的尊嚴和高傲都重要。

“誰沒有在年輕的時候犯過錯?”景元帝打斷她的話,突兀地重複了一遍她的這句話,帶著冷笑或者說是苦笑,“皇後這種論調是因人而異的麼?是因為他沒有犯下大錯所以可以被原諒,可以得到改正錯誤的機會?如果連殺人都可以不算是大錯,那麼其餘的錯又如何定論?誰又給過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呢?”

司徒皇後被問得啞口無言,她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她慣常冷然犀利的眼眸變得躲閃,喃喃辯解:“那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