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形高大,穿著突厥人的寬袍更覺得他偉岸無比,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在她身邊坐下,轉頭望著她道:“你猜?”
他到底是來救她的,還是來玩她的?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工夫跟她開玩笑。
百裏婧皺眉,伸手就去摘他臉上的麵具,卻在剛剛觸及他的臉時被男人握住了手腕,男人接著猝不及防地吻住了她的唇。
一觸即止。
百裏婧沒能躲開這個吻。
因為離得極近,借著遠處的火光,百裏婧瞧見男人的唇形,卻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它的美。這世上有一種好看,會讓人連動作都遲疑了半分,何況這個男人隻是露出一張嘴而已。
“剛見一麵就動手動腳的,你愛上我了?”男人無恥地笑。
“彼此彼此!”百裏婧反應過來,想要抽手卻抽不回。
男人的笑容深了幾分:“既然我們彼此深愛,不如出去之後我娶了你,好不好?”
百裏婧被男人的無恥和轉變話題之迅速折服,撇開臉道:“抱歉,我有夫君。”
男人將她左臂的衣服掀了上去,看著那顆守宮砂笑道:“你的夫君太沒用,害你到現在還是處子之身。休了他,跟了我吧。”
百裏婧掙不脫,又說不過他,心下大怒,這個登徒浪子!她忍著怒意問:“我們認識麼?”
男人勾起漂亮得過分的唇,避重就輕地答:“沒有一個女人在見過我之後還能忘了我……”
這個男人太過自負,百裏婧想翻白眼,索性撇開頭去,喝道:“放手!”
她哪裏有時間陪他閑聊,赫被他丟在地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她作勢要起身,卻被男人按住了肩膀,他順著她的視線望著司徒赫的方向,笑問道:“你說你有夫君,你的夫君居然舍得讓你來這裏犯險,他實在是沒用極了。或者說,讓你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救他,這個男人難道比你的夫君更為重要麼?”
本來百裏婧已經不願意再跟他說話了,可是這個男人提起的問題似乎很多人問過她,她坐回原地,蹙起眉頭頗為費解地答道:“在我心裏重要的東西很多,並不能拿來作比較,我的父母、親人、夫君、朋友,哪一個都是不可丟棄的。難道就不可以讓他們好好地呆在我的心裏,為什麼非要分出個勝負來?好像我選擇了一個,便可隨手棄了另一個,這個問題聽得多了,實在讓我困惑不已。”
男人似乎被她的回答反問住了,他的臉湊近她,意味深長地笑,很普通的動作看起來卻像是在勾引:“小傻瓜,你的想法確實不錯,既高尚又天真。可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讓你得到所有,一點都不失去呢?你看看突厥的將士,他們想要更廣袤的土地和更優渥的生活,便不得不拋棄家園的安逸,千裏迢迢南下攻打中原,也許連性命都保不住。而你,想要得到一樣,就得放棄許多。比如,你來了這凶險的大西北,便棄了你的夫君,讓他獨守空房孤單寂寞,甚至還可能遭人暗算。等到你回去時,也許已將處子之身給了別的男人,而你的夫君可能早就入土為安了,他至死都沒當過真正的男人,真是窩囊廢。”
男人前頭說的話還頗有幾分道理,後麵卻越說越不正經,句句不離她的夫君,而且他們好像還沒熟到有了昵稱的地步,他張口就叫她“小傻瓜”,百裏婧很生氣:“我的夫君自會長命百歲地活著,與你何幹!你到底是什麼人?突厥的奸細,還是大興的使者?”
男人被她一吼,十分委屈地歎了口氣:“小傻瓜,你的刺太多了,刺得我好疼,你怎麼對我這麼凶?難道我對你還不夠溫柔?”
他抱怨著,又岔開她的話題,然而,男人的眼睛忽地一眯,長臂摟過百裏婧的腰,將她牢牢困在懷裏,另一隻手扯開她的領口——白皙的皮膚上有一處青紫的吻痕頗為刺眼。
“你做什麼!放開我!”百裏婧掙紮。
男人的懷抱銅牆鐵壁般掙脫不得,氣息吹拂在她的耳根處,暖暖熱熱的,他修長的手指從她的鎖骨上劃過,一遍遍地在那處吻痕上撩著,氣笑了:“你猜,你的夫君要是瞧見了這個地方,他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