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3章 傻乎乎的(2)(2 / 2)

夜晚,躺在同一張床上,墨問自然而然摟她入懷,緊貼著她睡,百裏婧又問:“左相說了什麼?你今晚似乎很高興。”

這個問題肯定是繞不過了,墨問低頭在她額上一吻,攤開她的手掌寫道:“之前我對你說想要出仕,前些日子也對父親說了,他竟十分支持,我料想他定是瞧在你的麵子上才對我這般和顏悅色。但,你是我的妻,你的麵子便是我的麵子,他瞧不起我倒也無所謂,我隻怕給你丟了臉,努力想著能做些什麼……婧兒,若將來我做的不好,你千萬要告訴我,這顆心雖然有些急功近利,但它隻聽你一個人的。”

墨問道行太深,幾句話哄得百裏婧完全無話可說,百裏婧知道墨問素來沉穩,這“急功近利”何解她卻不知,她答道:“你的身子不好,朝堂上的事亂的很,你吃得消麼?既然知道急功近利不對,為什麼還要犯這錯呢?”

墨問又寫:“婧兒,雖然我是無用,但總想著能配得上你,你這麼好,我若想陪你一生一世,總該努力一些,讓你有的依靠,不必受旁人的委屈。不過,這些都隻是我自己空想的,不知能否做到。”

百裏婧沉默半晌,主動往他懷裏靠了靠,閉著眼睛輕聲道:“……你有這心,便夠了。睡吧。”

墨問收緊長臂,撫著她柔軟的長發。夏日寂靜,此刻,想到天長地久的又何止一人?

“若一月內不得糧草補給,大西北的將士可能引發暴動,加上突厥南下攻勢迅猛,城池必破……”

晉陽王府的書房內,韓曄凝視著手中的密函,看罷,放在了桌上,提筆回複。自從百裏落派人去了鹿台山,王府內暫時安定了許多。沒了那些吵吵鬧鬧的事端,韓曄卻並沒有因此舒展開眉頭,他的憂愁無法紓解。

戰事已起,這些危急形勢誰都知曉,景元帝為此焦頭爛額,常朝的慣例也不再遵循,整日詢問群臣意見,都得不到滿意的解決。

怎麼可能滿意?邊疆外患固然可怕,內患卻更加危急,一國之君對外藩不存一絲信任,恨不能除之而後快。五月十四,早朝議事,群臣想了數日,將絞盡腦汁的想法一說,沒有一條通得過。

眼看著群臣束手無策,景元帝的臉色越來越沉,左相在列隊中掙紮了許久,終於邁開步子出列,道:“陛下,老臣有一荒唐的策略,不知當講不當講。”

群臣這才敢抬起頭,一麵想著興許左相會與他們一樣受訓,一麵倒真盼著左相能說出什麼有用的主意來解了他們的危困。景元帝已頗不耐煩,也並不指望左相語出驚人,揉著眉心道:“說吧。”

左相卻靜默了一會兒,才娓娓道來:“陛下,如今正值百姓青黃不接之時,整個國家尚存餘糧的隻有那些囤積了糧食的巨富商人,但他們素來對朝廷並無貢獻,恐怕還想趁打仗了好發一筆國難財。老臣知曉現下最無奈的舉措便是向富商買糧,可料不準那些商人會從中作梗,畢竟朝廷這些年也沒正眼瞧過他們,老臣擔心他們會心存怨念,故意為難。所以,老臣大膽地建議,陛下何不撤除科舉禁令,給那些地方上的巨富商人及其子孫們一個考取功名的機會?當然,此舉並非完全荒唐不可行,畢竟巨富商人之中也不乏才學兼備之人,也可為我大興選拔人才,畢竟,英雄不問出身,更能體現吾皇聖明……”

左相說完最後一個字,聲音都顫了起來,滿手心的汗。

商人,在大興國素來地位低下,自開國起,便被列入科舉中無資格應試的幾類人之列,淪落到與倡優之家,患廢疾及犯十惡、奸盜同等的尷尬處境,如今已逾百餘年。左相這一策略何止是荒唐,簡直大逆不道,公然與大興祖製相抗。

朝堂鴉雀無聲,連最愛出風頭的黎國舅也不吱聲了,人人都等著景元帝發怒。可是,群臣隊列中卻有人對左相刮目相看起來,這個老滑頭從政許久一直墨守陳規,能不吭聲絕對不會蹦出一個字,如今突然提出這等驚人舉措,著實讓人意外,就連墨譽的心也不由地跳了幾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