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2章 傻乎乎的(1)(1 / 2)

墨洵素來猖獗慣了,眼裏從沒旁人,聽罷左相的斥責還辯解道:“是段袖那個賤人背叛我!他背著我勾搭別人!我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什麼賤人?你到現在還不知反省!”左相氣得劇烈咳嗽起來。管家扶著他在亭子裏坐下,墨洵把事情的經過原委都道了出來——

原來,墨洵玩夠了女人之後,突然學著黎戍對男人起了些心思,便與那些狐朋狗友結伴混跡小倌坊,同那段袖勾搭在一處了。墨洵頭一回與男人作樂,死心眼得很,整日與那段袖膩在一起,連家門都不願回了,且護著食,不準旁人親近段袖。

偏那段袖是坊間出了名的風騷花蝴蝶,受不了墨洵的強烈控製欲,便趁著墨洵不在又與旁人親熱上了。不知是誰告的密,這二人被墨洵捉奸在床,墨三公子眼裏哪能容得下沙子,一怒之下衝動地把這對奸夫淫婦殺了。

人死了他還沒清醒,剛走出門就被人給逮住了,他那些手下一個都成不了氣候,眼睜睜看著他被五花大綁蒙著頭丟進車裏。對方揚言說要殺人償命,他以為這回死定了,沒想到等了這麼久他老子來了,他如何不喜極而泣,連那囂張的氣勢都回來了一半,也忘了方才剛被扇了一個耳光,身子仍跪著,仰頭望著左相道:“爹!爹!你一定要給兒子做主啊!那殺千刀的王八蛋居然敢抓我,我一定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俯仰間,左相看到墨洵背後捆著他的繩子之間夾著一封信,經過這幾天,左相已經相當有經驗了,便一聲不響將那信抽出來,打開,逐字逐句地掃過:“身為重臣之子,國之危時仍宿娼勾欄夜不歸宿,此為罪一。草菅人命,目無王法,此為罪二。不知悔改,敗壞門風,將墨家清譽毀於一旦,此為罪三。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其罪當誅。然,法理不外乎人情,罪子年紀尚淺,若要重罰著實不忍,現已平息一切事端,妥當善後,聊表心意。”

短短的幾句話,左相看完卻出了一身冷汗,前麵兩條罪名任何一條都足以置墨洵於死地,最後一條念及了親疏關係,表明了他的身份,再告訴他一切都已解決妥當,他隻需把人帶回去便可。

不聲張,不露麵,言辭間真誠懇切卻滿含威脅,什麼叫妥當善後?他如何信他?可不信他,又能如何?

左相把那封信捏在手心裏,在墨洵又過來哭喊時,他一腳將他踹翻,忍著滔天的怒意罵道:“孽畜!你真該一命抵一命了!給我滾回去!”

再怎麼憤怒,畢竟是親生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家丁忙七手八腳地給墨洵鬆綁。

坐在馬車裏,左相一路上都在斟酌解決的辦法,等馬車停在相府門前時,他還是沒有想出。能怎麼辦呢?他隻能去見見那個一直不曾正眼瞧過的廢物兒子。

西邊彩霞滿天,墨問與他的妻正坐在偏院的小屋前用著晚膳,一隻隻紅色的蜻蜓從他們麵前飛過,被風一吹傾斜了半邊翅膀,若是不關心國事天下事,隻他們二人,這情景真是頗為溫馨和睦。

五月,墨問的胃口似乎好了不少,吃的比四月略多了些,卻還是不怎麼沾葷腥,像廟裏吃齋的和尚似的。他的妻素來是無肉不歡的,他不能吃,便看著她吃,表情異常溫柔。偶爾,他的妻見他瞧得專注,以為他也想嚐嚐,便將吃食伸給他,他不接,卻探過身在她的唇邊吮一口,再偏開頭看別處,不管她什麼反應。

然而,這無恥行徑做多了就不靈了,他的妻早有了防備,現在探身再迅速也親不到,但親不到逗逗她也很有意思,墨問看著她蹙眉的模樣笑得像個傻子——他自己卻不知道誰是傻子。

管家就在這時從桃林裏走出來,百裏婧手裏的筷子停下了,瞧著略胖的管家氣喘籲籲地走過小橋流水,給他們請過安才入正題:“大公子,相爺……請你過去一趟。”

墨問說不了話,神情頗為意外,百裏婧坐直了身子,戒備地問:“什麼事?”

管家為難道:“奴才也不知,隻是相爺讓奴才來請,便轎也來了……”見百裏婧要起身,管家又忙道:“婧公主,相爺說讓大公子一人去,您……”

墨問自然知道為什麼,適時握住百裏婧的手,在手心裏捏了捏,這才寫道:“乖乖吃飯,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