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8章 休想插手(1)(1 / 2)

“不!”百裏婧睜大眼睛,脫口而出,擲地有聲。

未央宮內頓時死寂。

司徒皇後的笑容瞬間收盡,鳳袍的寬大袖擺一揮,一陣寒風掃過百裏婧的臉:“送婧公主出去!日後沒有本宮的命令,不準她踏入未央宮半步!”

再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母女倆再一次不歡而散。

跨出未央宮正門的那一刻,酷熱的太陽照在百裏婧的左側臉頰上,腫痛發燒,耳邊福公公說著“公主,您慢點……”,她卻覺得他的聲音遠得像在天邊。

上了轎子,簾子放下,百裏婧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母後逼她殺了自己的夫君,又叫她當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她相信母後有這個本事,隻是她自己沒有——千辛萬苦從鬼門關救回來的墨問,無辜之極的墨問,叫她如何下得了手?母後無時無刻不想致墨問於死地,她又該如何相信護城河畔的劫殺案真的不是司徒家所為?

無力地靠在轎身上,百裏婧苦笑,心裏有那麼多疑問和委屈,她竟找不到一個可以訴說的人,鹿台山上的婧小白……你到哪裏去了?

景元帝入未央宮時,抬手讓守衛不要通報,可進去才發現隻有司徒皇後一人站在窗邊。

習武之人的聽覺異常敏銳,往日景元帝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可是這回他已然走到她身邊,司徒皇後卻還沒發現,出神地看著窗外,眉頭微蹙。

難得有這種安寧的時刻,她不吵,他不惱,景元帝雙手背在身後,陪司徒皇後靜靜站著,素來銳利的目光柔和地注視著身前女子的側臉。

她已不再年輕,又因近十年的沙場征戰落下一身的傷,帶著傷病的女人更是老得快,她又不喜歡塗脂抹粉,如今的容顏與後宮那些美豔的嬪妃們根本無法相比。

但,他就是對這張印刻著時光痕跡的麵容百看不厭。

歲月催人老,她老了,他也老了,兩鬢染霜華,也算是白首偕老,豈不很好?

龍袍、鳳袍並立,一樣的明黃顏色,一樣的華貴富麗,天下間最尊貴的男人和女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異常般配。景元帝的唇角漸漸染上一抹笑意,目光越過她的肩膀朝窗外看去,隻見不遠處的花壇中有一大片的紅、白花朵,開得十分熱鬧。

待看清那些花,幾乎是立刻,景元帝便怒從心頭起,馬上來了脾氣,不輕不重地咳嗽了一聲,司徒皇後嚇了一跳轉過頭來,那一瞬的眼神仿佛在問,為何是你?

許是她眸中的驚愕和空洞讓景元帝有所觸動,他按捺下方才的火氣,用渾厚的嗓音漫不經心地問道:“婧兒呢?朕聽說她入宮了,怎的不見蹤影?”

司徒皇後的失態也不過一瞬間,這會兒已經武裝起她的鎧甲,答道:“陛下日理萬機,居然還惦記著這些小事。”

景元帝最厭惡的就是司徒珊這張不饒人的嘴,他自動忽略掉她的嗆人火氣,笑看著窗外那片花海,道:“朕或許真的太久沒來過這兒了,未央宮幾時竟種了這些虞美人,漂亮得很哪。”

景元帝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司徒皇後轉過身,沒再看那些花,嘲諷道:“後宮那麼大,什麼花都開遍了,陛下不來這兒也正常,這些俗花應該也入不了陛下的眼。”

他給了她許多寬容,她卻還是咄咄逼人冷嘲熱諷,景元帝漸漸被挑起了怒意,哼道:“那倒是。就算一樣都是虞美人,這江南水土養出來的,肯定比不上北郡府的漂亮,皇後是這個意思麼?”

司徒皇後定住腳,沒看他,冷冷作答:“臣妾可沒這麼說。”

景元帝越發生氣,聲音都提高了幾分,對著她的背影冷笑道:“是,你是沒說過!可你心裏不就是這麼想的麼?”見司徒皇後不回應,景元帝怒意洶湧,喝了起來:“司徒珊!朕恨不得將那些虞美人連根拔起通通剁成花肥埋了!”

司徒皇後淡定如初:“陛下九五之尊天之驕子,何苦與這些花計較?簡直折煞它們了。”

爭吵他從來爭不過她,就是這副事不關己滿不在乎的樣子讓他憎惡,她不轉身,隻用背對著他,更叫他不痛快,景元帝上前一步,惡狠狠地用鐵臂環住她的腰,惱得血氣上湧,貼著她的耳朵,一字一字說得極慢:“司徒珊,我與這些花有什麼仇怨,你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