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 觸怒母後(1 / 2)

“韓曄,如果這些都不是錯,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啪——”的一聲脆響,床榻上的男人自噩夢中驚醒,猛地坐起身來,映著壁上夜明珠的光亮,看到床頭的藥盞被他的手打翻在地,碎片四分五裂。

窗外月圓,而身邊空無一人。

他驚魂未定,恐慌地大口呼吸,腦中的那些畫麵卻還是揮之不去,女孩含笑的、哭泣的、冷漠的臉,一個多月以來,他始終無法安心入睡,即便睡著也會被那些揮之不去的畫麵痛醒。

許久之後,情緒終於平定,呼吸平穩下來,韓曄緩緩睜開眼,海一般暗沉的星眸中有太深太深的痛。喉頭一哽,自枕下摸出一個粗糙的荷包來,荷包上的針腳又歪斜又粗大,完全不像個姑娘家做得出來的,夜明珠的光芒柔和,從輕薄的紗幔縫隙中透進來,卻還是看不清荷包上的圖案,輪廓竟完全不似鴛鴦,而像是兩隻狼狽的落湯雞,身上的羽毛都炸了起來……

“嗬嗬……”韓曄看著那隻荷包忽然笑了,星眸模糊一片——

丫丫,什麼才是愛?

韓曄的愛,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但他希望……你永遠不要有明白的那一天。

次日一早,百裏婧便醒了,木蓮正在一旁為她冰敷著手心的淤血,見狀,忙道:“婧小白,別亂動,快躺下。”

百裏婧卻不聽,掙紮著起身:“木蓮,快給我更衣梳妝,我得立刻入宮去。”

“你這副樣子,如何入宮?乖乖休息。”木蓮不依,“有什麼事,讓人去宮裏跑一趟便是了。”

百裏婧堅決搖頭:“不,很重要的事,非得我親自去不可,我必須現在就入宮,母後想必已經回來了。”

聽到這,木蓮不能再攔阻,隻好扶她起床,替她梳洗,幫她更衣綰發,百裏婧簡單喝了幾口粥便急急入了宮,木蓮不放心,與她同行。

到了未央宮前,木蓮卻被禁軍攔住,福公公彎著腰笑著對百裏婧道:“婧公主,皇後娘娘說,隻能讓您一個人進去。”

百裏婧看了眼木蓮,點了點頭,拎起長裙的裙擺,一步一步上著未央宮前的長長階梯,跨過殿前高高的門檻,見母後坐在大殿正中央的鳳塌上,著一身華貴的鳳袍,雍容中帶著一股尋常後宮女子所沒有的英氣和威嚴。

司徒皇後見她來了,卻未開口,隻是凝神看著她,百裏婧徑自走到鳳塌前跪下,道:“母後,婧兒來向您請罪。”

司徒皇後鳳目銳利,掃過她,語氣卻淡淡:“何罪之有?”

“婧兒不該在禮佛時擅離佛堂大殿,不該打傷皇家禁軍私自下山,不該惹母後生氣。”百裏婧垂首認錯。

司徒皇後沉默。

“母後?”百裏婧抬起頭,直直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蹴鞠賽讓婧駙馬上場一事,本宮早已知曉,也事先對你父皇說過,所以,你父皇才沒有讓人阻止。大興國的婧駙馬若是連上蹴鞠場的能耐都沒有,他憑什麼活到現在?”司徒皇後眼神微變,毫不避諱地與百裏婧對視。

百裏婧驚愕,直起腰來:“母後!是我選的墨問!都是我的錯,與墨問無關!”

司徒皇後聽罷,冷笑出聲:“堂堂大興國嫡公主,竟在為社稷為皇室祈福時打斷了高僧大師的祝禱,憑著匹夫之勇與禁軍對抗,將禁軍打得人仰馬翻,破壞了佛寺的莊嚴肅穆,擾亂了佛祖的清淨安穩,成何體統?從小到大,母後事事都可依你,你卻越做越讓母後失望!如今竟為了一個病秧子與自己的母後和表兄爭執,簡直好歹不分!”

瞥見百裏婧帶淚的雙眸,司徒皇後卻沒有停下,而是繼續道:“今日,母後給你兩個選擇,一,不準再見那個病秧子,待他死了,你回宮來住,母後為你另擇良配。二,你翅膀硬了,不要我這個母後也罷!從此以後,母後隻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母後,我……”百裏婧瞳孔睜大,驚慌失措,聽母後的意思,萬分篤定墨問會死,蹴鞠賽上借機誤殺他不成,又會拿什麼手段來對付墨問?母後為何如此執著於她的婚姻,竟不惜痛下殺手,以與她斷絕關係來做要挾?

“母後,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您要罰,就罰我吧!可我是您的女兒,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實,就算是死了,我也不能不要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