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比賽較之上一場總算公平了許多,球由黑衣隊的謝玄率先搶到,但被韓曄奪了去,蹴鞠在他腳底下帶了一段路,傳給了前方的三皇子,靠近南邊場中後方時,又被墨覺勾著,顛了幾顛,還沒熱,又到了百裏婧腳下。
百裏婧轉了個圈,發現左右前後都是包圍,此時,就各人站的位置來看,最適合的就是傳給韓曄……遂不假思索,靈巧地用腳後跟將蹴鞠踢向韓曄,韓曄隨即淩空而起,借勢將蹴鞠射向球門,司徒赫消極比賽,蹴鞠從他身邊擦過,他也毫無抵擋的意思,竟失了挽救的機會。
墨譽在蹴鞠朝他射來時,張開懷抱一撲,被蹴鞠上的巨大力道震得撞在了球門上,蹴鞠落地,卻還在球門的禁區內。
皇室隊得一分。比分再次拉平。
人聲歡騰,這記球踢得漂亮,韓曄和百裏婧二人配合得相當默契,並不是每個人都敢在比賽時用“蠍子擺尾”這一花哨怪招,而百裏婧喜歡。
當年在鹿台山上,師父十分嚴厲,禁止他們玩樂不學無術,百裏婧在盛京時和司徒赫他們玩習慣了,久久不踢蹴鞠便有些心癢,木蓮有次下山給她帶了隻蹴鞠回來,她歡喜極了,偷偷拉著韓曄去後山玩蹴鞠。
韓曄的蹴鞠功夫與赫不相上下,但他的花樣沒有赫多,她玩久了知道自創招數,用腳後跟來踢球,還笑嘻嘻地說,這叫蠍子擺尾!
韓曄接住她的歪球,蹙眉在她腦袋上重重敲了一記,道:“以後不準用這種踢法,若是一個不小心,你的腿就折了!”
其後她屢教不改,玩的興起時便忘了韓曄的教訓,還是照舊踢她的“蠍子擺尾”,不忘指揮:“韓曄,以後要是我踢蠍子擺尾,你要接住哦,我這叫虛晃一招,吸引對手的注意力,他們肯定都會看我的腳後跟,你再趁機射門,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嘿嘿,這不算狡詐吧?”
韓曄清淡的眸柔和,眉梢上挑,歎氣道:“師父禁蹴鞠,不尊師命者嚴懲不貸,丫丫又想去碧桃樹下紮馬步?”
她那時候臉皮真是厚的很無敵,師訓也嚇不著她,她猛地撲進韓曄懷裏,抬頭輕咬他的下巴,不講理地糾纏道:“韓曄也踢蹴鞠了,要紮馬步一起紮,韓曄跑不了的。”
韓曄低頭望進她的眼,一本正經地問:“我也去紮馬步,誰抱你回去?小無賴。”
她不滿地咬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仰視著韓曄清淡的眸,忽地咧嘴嘻嘻一笑,雙手將韓曄的腰摟得更緊,身子左右晃著,好不得意:“無賴就無賴,韓曄喜歡小無賴。紮了馬步,韓曄就沒力氣了麼?那小無賴抱韓曄回去也行啊。”
韓曄原本還麵無表情的麵容立刻就破了功,爽朗地笑出聲,平日裏清淡的星眸閃出柔和而溫潤的光亮來,拉著她的手,再用腳挑起地上的蹴鞠,沿著後山的石階和潮濕的叢林往回走,聲音裏還是帶著笑的:“小無賴,不紮馬步能自己走麼?”
愛人之間總是有那麼多親熱的昵稱,無論那個詞是褒是貶,從愛人帶著寬容和寵溺的口中叫出來,通通都那麼甜蜜那麼溫柔,聽了一遍還不夠,想一直一直聽他這麼叫她。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韓曄的身後上山,突然良心發現似的乖起來:“韓曄,其實,你牽著我,我就可以走很遠的路的,不用抱,也不用背,你別放手就好了。要是你突然放了手,也許我不會摔下去,可我就不認識回去的路了……師父說鹿台山上又有虎,又有狼的,吃了我怎麼辦?赫在那麼遠的大西北,他想來找我也趕不及……”
韓曄沒回頭,卻在笑,打斷她的話:“胡思亂想什麼?小無賴的手攥著我的手這麼緊,我怎麼放得開?”
“哈哈哈!”她在韓曄身後大笑,為自己的無賴行徑,兩隻手將韓曄的大手攥得更緊,“韓曄,以後咱們離開鹿台山了,一起去找赫踢蹴鞠吧?我們三人一組,奪了蹴鞠社的第一把手吧!”
韓曄應:“好。”
“我踢‘蠍子擺尾’的時候,你要接住,趁機射門,殺他們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