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定是比我好了,我若有夏侯尊的魄力,或許早就與天下逃離這紛擾的塵世逍遙天下了,我一直都知道,這樣怯懦的自己沒有可能陪伴在天下身邊,一直都知道……”
“感情的事,並非隻要知道就好。”殷西允確實怯懦,如果他能在更早之前強勢地從自己這裏奪走天下,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吧,如殷西允所言,如果當初真的那樣做了,如今,天下的生活也會更加逍遙肆意吧,殷西允那樣寵她,斷不會虧待她就是了。隻可惜,事到如今,不,在駱天下嫁給夏侯尊的時候,一切就已成定局。
“你呢?原本不是為了奪回天下而來嗎?”殷西允倚牆而坐,樣子十分頹廢。就讓他頹廢一下吧,等一下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他還要恢複到正常的樣子,不然會讓天下擔心的。
“恩,原本是那麼打算的,所以現在很不甘心。”南青涯聳聳肩。
“嗬,也是,你從來都沒愛過天下,最多也就是喜歡上了改變之後天下而已。”殷西允輕笑一聲。
“整理好了沒有?我聽見聲音了。”天下應該是醒了吧。
“恩,走吧。”早就已經習慣了將心情按壓在心底,所以熟能生巧。殷西允扶著牆站起來,隻眨眼的功夫,身上的頹廢氣息盡數消散,隻屬於殷西允的寬和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恩。”看著這樣的殷西允,南青涯雖然同情,卻也不好說什麼。感情一事,不就是個你情我願,殷西允願意守著這樣一份沒有回報的愛情,他怎麼好隨意評論?以前不理解殷西允的徒勞,今日看到殷西允的眼淚,他反而心生敬佩了。
“你們兩個去哪了?”
果然,當南青涯和殷西允回到書房的時候,夏侯尊已經在那裏了,讓南青涯感到詫異的是,恍惚幾日的駱天下竟然也出現了,而且是與夏侯尊一樣神清氣爽的樣子。
“沒什麼,見你們兩個還沒起床,所以在房子裏走動了一下。”南青涯笑著解釋道。
“是嘛。”駱天下瞄了殷西允一眼,什麼都沒多說。
駱天下都注意到了,夏侯尊不可能沒注意到,殷西允的眼眶泛紅,明顯是哭過了。因何而哭?兩個人略微思索便找到了答案,雖然兩個人並沒有察覺到,可除了那件事,他們都想不到還有什麼事情能讓殷西允傷心到哭。
駱天下的心裏倒是沒什麼感覺,她無法回應殷西允的感情,並且她認為她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而她認為她也把對夏侯尊的特別表達得十分清楚,殷西允還不死心,就不是她的問題了。相反,倒是夏侯尊對於自己的疏忽有些懊惱。昨夜他應該是關上門了啊,結果沒關好嗎?殷西允一心為了駱天下,雖說看著礙眼,但他終究是沒做什麼對天下不利的事情,他與南青涯是不同的,所以如此重傷殷西允,夏侯尊確實愧疚。可愧疚歸愧疚,天下已是他的,這件事情早就定下了,如今,也算是徹底了了殷西允的念想吧。
“吃早飯吧,吃完了出去逛逛。”駱天下的目光在書桌上轉了一圈,然後抄起硯台打開窗戶扔了下去。這幾天他們都是這樣叫餐的。
果然,硯台丟下去沒多久,就有人將飯菜送進了書房。
“去告訴流楓,早飯過後,我要出門。”送飯的人眼看要沒了影兒,駱天下才開口,聲音不大不小,完全不管對方是否能聽清。
“是,神女大人。”送飯上來的人也是在這房子外守了幾日了,對於駱天下這不好不壞的脾氣也已經習慣了。
“神女?”駱天下眉梢輕佻。之前流楓就有說過她在落月族的身份,可真正被人這樣稱呼,這可是第一次,就是不知道她這個神女的身份好不好用呢?流月所定下的族規又給她設定了多少限製呢?
“神女要都是你這個樣子,那可要天下大亂了。”夏侯尊輕笑出聲。
“恩,確實是。”駱天下也不為自己辯駁,坦然地應了下來。
神女應該是那種慈悲心腸的善良女人吧?她這樣自私自利的,怎麼看都不像是神女啊,妖女倒是更適合她一點兒。若是讓她自己來選的話,她也會選擇做一個妖女,神女肩負蒼生,這一輩子注定是被囚禁的,而妖女隻背負了自己的命運,可以活得肆意。
“就算被稱作神女,這位神女也是打算要讓天下大亂吧?”殷西允也開口調笑。
“恩,是該亂上一亂。”流月既然建立了一個秩序和信仰,那就由她來打破吧。不管誰是建立者,隻要礙著她了,那就都地被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