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喔,不,是熙謀小神君最近一直在賭氣。他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他姑姑之前讓他待在虛雲山的聖殿裏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出來,他一直記著這句話,也一直在聖殿裏沒有出來。那天虛雲山的土地黃桷來叫他,告訴他說可以出來了,他問黃桷:“是小姑姑回來了嗎?她叫我說可以出去了嗎?”
提到他的小姑姑,黃桷的臉上透著些擔憂的神色,黃桷說:“哎呦,我的小神君,神女還在雪菁山養傷,小的去看過了,她還沒醒。”說完黃桷又透出高興的神色,拉著小熙謀的手往外走。
小熙謀當然不願意,抽回手,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座,噘著嘴說:“小姑姑說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能出去的。”
“哎呦,小神君,此一時彼一時。”黃桷有些著急,“你父親和二叔回來了。”
父親和二叔?小熙謀歪著頭想了想,搖搖頭說:“不認識。”
這三個字噎得黃桷無話可說,於是他邁著小短腿,隻能去如實回稟。
熙謀小神君是被一個自稱是他二叔的好看的男人抱出來的。他原本是堅決不肯出來的,可是那個好看的二叔說他們一會兒要去看小姑姑,問他願不願意去。熙謀當然願意,然後就被抱出來了。他趴在二叔的肩頭,還看到一位金發的男子,長得也好看,而且還和自己一樣是金色的頭發和金色的眼睛,隻是看起來特別凶,小熙謀不敢跟他說話。喔,就是那個很凶的人說以後他的大名就叫熙謀了。可他明明就叫冷冷啊,多好聽的名字,還是母親取的。
說到母親,小熙謀內心就難過了。雖然他從來不提,他們也從來不說,可是他就是知道他的母親已經死了。但死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小熙謀也不是很清楚,也許死就是再也見不到了。他還黃桷聽說,這一次小姑姑也差點死了。他很難過,也很擔心。
所以他最近一直在賭氣。一是因為自己的名字被改了,二是因為那天二叔明明說了要帶他去看小姑姑的,可是卻一直沒去。他知道一定是當時為了騙他出來,所以二叔用了這個,這個,月憐姐姐之前怎麼教的來著?對了,這個權宜之計。
二叔雖然用了這個權宜之計將他騙出來了,但是對他還是很好。二叔帶他去看了四海,那裏有許多魚,還有各種以前從沒見過的動物。那些動物對二叔都畢恭畢敬,還有龍王,見到二叔時全都拜服在地。他那是才知道他的二叔是四海之神。
他跟黃桷說二叔是個好人,對他很好時,黃桷樂嗬嗬地跟他說:“小神君,您父親晝神也是好人,對你更好。”
熙謀小神君噘著嘴,不說話了。他的父親是白晝之神,他是太陽,他們掌握白天和光明。他也看出似乎父親是想要和他親近的,比如父親總會把他喜歡的點心擺到他麵前,看到他的衣服粘了灰也會彎腰來幫他拍一拍。他晚上睡覺偶爾醒了,他都會發現父親坐在他的床邊看著他發呆,他就繼續裝睡,不敢睜眼。
可是,他就是怕他。
他小姑姑聽他說他怕他父親的時候,十分認真的跟他說:“小姑姑小時候也特別怕他。”他一臉絕望,因為他本來是想問問小姑姑怎麼辦的,然後又聽到他小姑姑說:“可能等你長大了,你就不害怕他了。”
熙謀小神君不信,撇了撇嘴,說:“可是小姑姑現在已經夠大了,為什麼還是害怕他?我看到那天你和他單獨在一個屋子裏說話,你手都在抖,他還是不同意你和寒禦哥哥成親嗎?你就那麼想要嫁給寒禦哥哥嗎?”
他小姑姑聽完,一口茶噴了出來。
他拿出手帕,一臉嫌棄地幫他小姑姑擦幹淨臉上的水,又問:“小姑姑你說他這麼凶,我母親當年為什麼嫁給他,她看上他哪一點了?”
他小姑姑清了清嗓子,說:“小熙謀,我覺得你長大了。”這樣的問題都敢問,以後必定是個做大事的。“可能你母親,就喜歡他凶一點。”
長大了的小熙謀一臉驚恐。
那都是後來的事了。
現在小熙謀的小姑姑還昏迷不醒的躺在雪菁山,魔族的魔神寒禦沒日沒夜地守著她。小熙謀沒能去探望他小姑姑,因為聽說他那位未來的小姑父發瘋了,守著雪菁山,誰也不讓進。連父親和二叔都沒能去看上小姑姑一眼。直到那天黃桷笑著淚流滿麵地跑來告訴他小姑姑醒了,他才急急忙忙從椅子上下來,跟著他父親和二叔去看到了小姑姑。
可小姑姑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呀,小冷冷你最近是不是又吃多了。大哥,你得控製好他的食量啊。”他聽完就紅著臉,噘著嘴坐到旁邊去了,小姑姑實在太討厭,一醒來就要控製他的飲食。但他心裏還是很開心的,小姑姑臉色很蒼白,但總算醒了。
父親和二叔想要接小姑姑回虛雲山,可是那位未來小姑父不同意,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寒玉奶奶好不容易才將他們三人各自安撫了。寒玉奶奶也是個好人,他是小姑父的母親,對他很好,總是悄悄給他帶好多好吃的。因為自從上次聽了小姑姑的話,他父親真的給他控製飲食了,全然不顧他還是個正在長身體的小孩子。他二叔不但不幫他,還說他就是比同齡的小孩子重太多了。他很不開心,躲在聖殿裏繼續賭氣,閉門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