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艱難得忍住,終於沒有將杯子捏碎的力度,隻是咬著牙平平靜靜地吐出兩個字:“奸夫。”
“對呀,奸夫。”它兀自說著自己的話:“哥哥你說你像這個故事裏的誰?”
說罷它饒有興致地轉過來看我的反應,正好對上我一雙幾近噴火的眼,它顫巍巍地直起了身子,戰戰兢兢地說:“哥……哥……姐……”
在我殘酷的魔爪即將觸碰到小白雪白的毛發之時,輕輕的叩門聲“噠噠”響起,小白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樣跳起來去開門。
小黑送來兩碗陽春麵。獲救的小白毫無感恩之心,一邊吃一邊嘟囔:“每次都是陽春麵,都吃膩了,小黑……哥哥你會不會做點別的?我想吃肉。”
我放下筷子,悠悠地看著它悠悠地說道:“我想吃狐狸肉。”
一身黧黑的小黑真的就轉過頭來。
小白見狀頓時哀嚎:“我開玩笑的,哥哥你快跟小黑解釋一下,我真是開玩笑的。”
我拍拍它的腦袋:“那現在陽春麵好吃嗎?”
小白埋頭就啃陽春麵:“好吃好吃。”吃了兩口又哀怨道:“為什麼冰天雪地的時候還有肉吃,反而現在隻能清湯寡水了呢?”
我語重心長地安慰小白:“你像之前威脅我那樣餓著別吃,明天一大早就可以去找老婆婆了,可以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小白倒抽一口涼氣,又萎靡下來,懨懨道:“哥哥,你真狠。”
我笑了笑,說:“其實陽春麵,挺好的。”小黑做的麵,清淡卻很入味,我已經不是那個從前那個不知肉味的守山靈了,於我來說,風吟不在身邊,吃這個再合適不過。
“最近肉吃多了,我的身體都變差了。”我笑了一下,又說。
房門吱呀地一聲,抬頭看的時候,門剛好自然掩上,昏黃的餘暉隻捕捉到門縫一點點黑色的影子。他總是這個樣子,悄無聲息,安安靜靜,連走路都沒個聲音,來去如風,有時候我都會忘了他的存在。
“小黑哥哥是不是,生我的氣了。”小白怔怔看著門口方向。
我跟著出去,他已經不見蹤影,想想,總歸還是在屋頂上見到他。我在他身邊找了個位置,方見琉璃天光,櫻花如霏雪般,婉轉而下,滿目迤邐粉黛,沁人心脾。
我心中感歎,高手啊,看風景都要找個好位置。
“小白叫我來找你,說,謝謝你的陽春麵。”我開了口,又自覺失言,多麼沒度量的人才會把這種事情記掛在心上。
迎接我的果然是一記白眼。
尷尬。
風吟啊風吟,為何同你相處多年,我卻還是不知道如何同失語者交流呢。
沒關係,我還有一套說辭。
於是,我陰測測地說:“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會把你留下來嗎?”
我拿捏了一下語氣,想起來還有一招“無中生有”,便又補了一句:“說,是誰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