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三十四年,光緒帝崩逝,次日慈禧太後駕崩。
隨後宣統帝即為封我為皇太後。我終於萬人之上坐擁權勢,可我卻怎麼也無法快樂起來。
我常站在紫禁城的最高處卻再也不會有人如他一般為我添衣,我忽然想笑,笑我的一生如此悲涼…。
頭不禁疼了起來,宮女急忙把我送回房中,不一會,高太醫匆匆趕來:“太後娘娘可是舊疾發作?”
“哀家最近總會憶起當年,高太醫可有什麼法子?”我輕靠著軟榻,無人看到我眼角的淚。“娘娘可知放下二字…”高太醫小心翼翼的詢問到。
放下。放下。如何才能放下,我好想回到當年…
“姐姐,姐姐,你看。這是我從野外抓來的小兔子是不是很可愛?”一個唇紅齒白卻滿臉灰塵的小丫頭一蹦一跳的舉著籠子獻寶一般的遞給一個穿黃色裙衫的女子,女子欣喜地接過籠子。扭頭卻看到一張髒兮兮的臉和一身男子的裝束,不禁皺起了眉頭,“芝兒,你又跑到哪裏玩了,怎麼還穿成這樣,快讓丫鬟帶你去梳洗一下,要不長善伯父看到又要罵你了。”“好姐
姐,我知道了,不要告訴伯父,我這就去梳洗。”說完便一溜煙的跑進屋子裏,剩下一臉無奈的姐姐和一隻更無奈的小兔子。
晚飯時,長善伯父板著一張臉走了進來,直覺告訴我,大難臨頭,便一把抓住姐姐的衣角,拚命的往姐姐身後躲,嘴裏還默念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姐姐拍拍我的手,回頭衝我皺了一下鼻子。“芝兒你給我過來!你說,下午又跑到哪裏去玩了?還穿成男子的樣子,你可是禮部侍郎的女兒啊,你讓我怎麼跟你父親交待!”伯父氣的胡子都在亂顫。我可憐巴巴的看著伯父撒起嬌來:“伯父,芝兒知錯了,再也不敢了。”伯父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狠下心來對我說:“芝兒你去外麵站著,不許吃晚飯。”姐姐忙說:“伯父,妹妹還小,看在她年幼的份上饒過她吧,外麵風涼,出去站幾個時辰怕是會生病的。”“婉兒,都是我們太驕縱你妹妹了,所以她才如此任性,這次非罰不可!”伯父態度堅決,我隻好乖乖站著外麵,“姐姐,沒關
係的,正好賞月景啊,你快跟伯父吃飯吧,飯都要涼了。”姐姐沒有聽我的勸說卻跟我一起站到了外麵,“婉兒,你快進來”伯父喊道。
“伯父,你還記得嗎,去年我跟妹妹一起上山遊玩,路過一個山崖時我沒有踩穩,一腳滑落,是妹妹抓住了我的手,我才沒有摔下去,可妹妹的手臂卻因此脫臼了,可妹妹就算是手臂脫臼都沒有放開我的手,直到我們被人救起。回家之
後,妹妹再疼也不會在我麵前掉眼淚,總是跟我笑,我知道,她是怕我內疚,從那時起,我便想要一直一直的保護妹妹。”
“唉”伯父重重的歎了口氣“難得你們姐妹情深,都進來吧。”
我們姐妹自幼跟隨伯父長大,他總是對我們姐妹沒有辦法,教我們讀書、下棋,給我和姐姐萬千寵愛。
伯父是廣州將軍,事務繁多,總是擔心對我們姐妹照顧不周,可我心裏早把伯父當做最親的人。
十歲那年,伯父卸任廣州將軍,帶著我和姐姐回到北京。此時,慈安太後已死去一年,隻有慈禧太後一人垂簾聽政,少帝並非慈禧太後所生,隨名義上大權歸於光緒帝,可實際上仍掌握在慈禧太後手中。
隨著年齡增大,姐姐越發沉穩,我也慢慢收起了玩性,跟著父親請來的師傅學習詩書禮樂,卻仍是貪玩多動。直到有一天,父親把我們叫到跟前,對我和姐姐說:“你們自幼跟隨長善長大,父親對你們照顧不周,可你們卻仍是父親的驕傲,婉兒安穩內斂,性情沉穩,芝兒容貌俏麗,活潑動人,如今你們都到了適婚年紀,恰逢少帝選秀,婉兒芝兒你們可願意進宮?”母親
在一旁難過的抽噎著。
“父母之言,婉兒不可不從,婉兒願意。”姐姐低下頭說到,剩下我茫然的不知所措。我與姐姐在南國廣州長大,也曾聽聞西方唯美的愛情故事,也想要追尋自己的幸福。
“父親。我。我不願意,我不想被囚禁在皇宮這座牢籠裏,我不想要像當今聖上一般當個被操控的木偶…”還未等我說完,父親便大怒,舉起的手掌被母親緊緊按住,我卻仍倔強的昂著頭。“放肆,怎能如此口不擇言,禍從口出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你若是有你姐姐一半的明事理,我也能安心啊,就如此吧,無需多言,跟你姐姐一起,籌備選秀。”父親拂袖而去,
我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抱著姐姐哽咽起來,“姐姐,我不想要去皇城,我想像以前一樣每日都陪伴在你們身邊。”淚水一滴一滴灑落在姐姐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