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涼風包裹著天理,走在寂靜的大街上,天理覺得很舒服,兩邊店鋪已經關門,隻剩下招牌還在一閃一閃,配合著昏黃的路燈,顯示出夜晚的寧靜,一陣陣風吹過,伴隨著樹葉的沙沙聲,讓人心曠神怡,偶爾傳來汽車的行進聲,非但沒有打破這夜晚的沉靜,反而更加凸顯了夜的深沉。涼風似乎吹去了天理的醉意,沉浸在這溫柔的夜裏,天理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適,身體也仿佛感受到了某種召喚,全身的肌肉微微發顫,天理細心的感受著這夜色的溫柔,某種感覺在他腦海裏蠢蠢欲動。”我即是這夜。”他心裏忽然發出聲音,似曾相識的感覺,早已舍棄的過去此時順著心底的細線在記憶深處顯現,天理不再加以限製,任由記憶蔓延,那些荒誕不經的故事,本可以成為小說家的絕佳素材,但卻被他拋棄在記憶的角落,任由無情的時間衝散,然而此時它們奇跡般的複活,充斥在天理的腦海,閃耀著灼人的光彩,不甘的嘶叫呐喊,抗議著不平的待遇,不知不覺,天理的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他忽然有一股強烈的衝動,他想擁抱這夜晚,他想融入這夜晚,他本就是這夜晚的一部分。天理忽然駐足不前,然而他自己卻沒意識到,他已經入忘我的狀態,第一次,他的本能憤然反抗。
忽然,一陣急促的鈴聲想起,天理猛然驚醒,繼而大驚失色,一陣惶恐瞬間將他擊潰,全身變得無力,大腦空空如也,隻剩下難以名狀的恐慌充斥其間,甚至忘記了還沒接電話。所幸電話那頭契而不舍,最終打破了天理的失神。“是蘭吧,該回去了。”天理心裏安慰自己,他忽然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他感覺電話那頭連著魔鬼,細細的電話線纏著魔鬼的脖子,魔鬼在那頭正一扯一扯的,扯的他的手機泠泠作響。立即他又覺得自己像個小醜,沒來由的一驚一乍,不由得笑起來,“我今天是怎麼了。“他自嘲起來。掏出手機,確實是妻子,接通電話,妻子在那頭擔心他喝多了,責怪他怎麼那麼晚還沒回去。”沒喝多,我現在正回去呢,一會兒就到家,想散散步,正準備叫出租車呢。“掛了電話,他已經完全放鬆起來了,怪異的感覺也逐漸褪盡了,他覺得有些愧疚,不該讓妻子那麼擔心的,他總是順著她。他注意到還有一個短信提示,”要交話費了麼。”他心裏默念,同時點開了短信:“10:40咖啡店,白色外套,黑色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