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嵐的神色一下子黯然了,陪在我旁邊看臨江大道的那條路。
其實,在這裏,根本看不到臨江大道,隻是東邊就是臨江大道的方向。
沉默半晌,我想起了夏跡曾經跟我說過的他喜歡覃嵐的事,夏跡還在的時候當然不可以跟覃嵐說,可現在,他都不在了……
猶豫了一下,我才悠悠開口,“嵐嵐啊,其實,夏跡和我說過的,他喜歡你。”
我本以為她會很驚訝然後自責自己的後知後覺,但是,她聽完後卻笑了,熟稔地推了我一把,不以為然地笑著說,“怎麼可能,開玩笑的吧。”
笑完後便轉頭往課室走,卻沒有了笑聲。
側臉上寫滿了落寞。
我才知道,其實覃嵐,也是喜歡他的。
我們曾經笑著哭著說過要在一起多久多久,可是離開的時候,留在原地的,沒有挽留;離開原地的,也沒有逗留。
一節生物課上,老師吐著唾沫星子,激情高漲地給我們講動物的生育和繁殖。
我正無聊地托著頭,昏昏欲睡地看著黑板時,後排周圍的人開始轟動起來,剛調過來坐我旁邊的李釗華碰碰我的手,指指後麵,我詫異地扭過頭,在我右上角的秦子揚正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發現我正一臉鄙夷地看自己,秦子揚才勉強忍著笑,手指微微舉起,指指我背後的黑板報,剛指完又狂笑著,手指無力地垂下去。
我更加一頭霧水了,等我轉過頭時,我也忍不住笑了。
老師口裏正源源不斷地灌輸著生物的繁殖知識,牆上的兩隻蒼蠅不光來湊熱鬧,還來給我們蒞臨指導。
隻見一隻蒼蠅趴在一隻蒼蠅的身上,連飛來飛去的時候,也是連在一起飛的。
上麵的老師還從口裏說出我們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抱對”,秦子揚笑得直接趴在桌上,還叫人一個一個地招呼坐在前排的季晨奚看,叫到季晨奚的時候,他剛剛回過頭,老師就發現了。
“那個,對對對,那一排的那個男生,我剛剛說到哪了,你給大家講講。”
季晨奚的臉頓時紅了,他慢慢站起來,嫣然扭過頭對我說,“你看看,季晨奚的耳朵都紅了。”
周圍的人也議論紛紛,笑著說季晨奚的耳朵。
秦子揚還在下麵配合著喊起來:“講到抱對那裏。”
全班哄堂大笑。
我看了看嫣然,嫣然也正跟班上的同學一樣,笑得前仰後合的。
李釗華搬回來做我同桌之後,我幾乎就沒好日子過,雖說我蕭素唯才高八鬥,但他的問題也未免太多了吧。
曆史課的時候老師在上麵滿懷激情地說國共合作,抗日戰爭,各大戰役,他就在下麵扯著我問當今世界格局,世界和平戰爭問題。我一邊用左耳聽他說話,一邊豎起右耳聽曆史老師講課。
偶爾覺得他問到點子上了,問到了我會的,我才不緊不慢地扭過頭應他兩句,但往往,我寥寥幾句便足以讓他滿眼冒出崇拜景仰的星光。
我對此樂而不疲。
這學期他卻也不像初一的時候渾渾噩噩過日子了,而是乖乖地買了個水寫毛筆毯和毛筆來寫字,每到書法課,他就興致勃勃地拿出來寫,我們寫硬筆他就寫軟筆。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的毛筆字竟異常好看。
這倒讓我對他的不學無術的觀點有了些許的改變。